缺月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才清醒没多久的大脑传来了一阵入脑髓一般的疼痛。
夜风习习,瓦片微凉,缺月下意识掰下来一片瓦片向对面之人刺去,而对面之人迅速闪身,看得出轻功不错,可是后续没有任何反抗之意。
可见对方武功不高。
瓦片的刃擦过那人耳边时,缺月终于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那人梳着头高马尾,温润如玉,可谓是一表人才,唯有一只眼睛上覆着一黑色的眼罩令他添了几分野气。
缺月一眼便认出了对面的人究竟是谁,“慕寒食!”
许久未见,慕寒食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但是相较于缺月初见慕寒食之时,还是瘦了不少。
慕寒食的发尾有些泛黄,缺月不轻易见蹭过慕寒食发尾时甚至能轻易折断那墨发,想来慕寒食的身体还未能恢复至巅峰。
慕寒食言简意赅的将此前南靖的经历告诉了缺月,缺月起初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南靖能有今日都是南靖帝自作自受。
直到听到靖姑娘赴死,其尸骨被北齐铁骑践踏,尸骨无存之时,缺月难以置信的盯着慕寒食。
慕寒食道:“太子殿下如今被蒙古所擒,我侥幸逃脱,只是希望我南靖不会完全落败,我们还是南靖最后的希望。若南靖落入北齐手中,百姓岂不是有难了?”
缺月十分赞同,可如今的他们单枪匹马,根本没有任何能够和北齐抗衡的力量,兵力成为了他们需要解决的首要任务。
一筹莫展之际,缺月灵光一闪,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你也曾去过。”
两个人默契道出:“魑魅堡。”
魑魅堡原属于潋滟,然而潋滟在成功刺杀聂飞后魑魅堡便被南靖帝收回,因此潋滟在生死之际也无法利用魑魅堡的力量自保。
魑魅堡由于常年处于地面深处,本该又冷又潮湿,可是缺月和慕寒食两个人都没感受到应有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温暖之意。
一路上,缺月还不时的能见到被烧过的柴火以及人的排泄物。
能肯定的是,这些东西在此之前是没有的,魑魅堡内,还有其他人来过,甚至还没离开。
因此,缺月和慕寒食二人一路上分外小心,他们怀疑北齐的人可能发现了魑魅堡的存在,已经抢先一步占领了这里。
可是穷途末路的他们,即便有一丝希望,也不会轻易放弃,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便是好魑魅堡同归于尽。
由于慕寒食的内伤还没痊愈,再加上武功不及缺月,必须修整后再做打算,他们便选好了一处看起来十分隐秘的山洞暂时歇息。
缺月生了些火,“把衣服脱了,我方才看你身上定是又添了新伤,否则不会如此孱弱。”
慕寒食闻言,耳根似乎有了些许绯红,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手默默将衣物拉紧了些。
缺月狐疑的望着慕寒食,“看看伤势而已,扭扭捏捏作甚。”
说罢,缺月没给慕寒食喘息的机会,一把将人的衣物拽下来。
雪白的脊背映入眼帘,只是伤口横七竖八的列在慕寒食的背上,缺月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会如此严重,这些可都是新伤。”
缺月将手在慕寒食的伤口上蹭了蹭,慕寒食转瞬间便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慕寒食穿着粗气:“我和太子殿下本欲去前线支援太后,奈何半途有人来阻拦我们,延误了最佳支援时间,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早就晚了。我们本想商量其它对策,可又来了一队人马欲取我们性命。”
慕寒食顿了顿,补充道:“应该和之前的那些人不是一批,太后兵败的幕后之人显然不止一个。”
“我知道。”
缺月皱眉道,缺月细细将药粉抹在慕寒食的背上,有些地方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些化脓。
不得已,缺月只能让慕寒食忍者,而后将腐肉一点点割下来,而后细细包扎好。
“继续,后来呢,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缺月问道。
柴火燃烧的声音微微作响,慕寒食却沉默下去,缺月问了几次,慕寒食都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柴火一点点被火光吞噬,眼见就要熄灭,缺月又添了些柴火,“是楚疏桐吧。”
话音刚落,慕寒食便猛然抬起头。
缺月有些沮丧的笑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
慕寒食不语。
“之前潋滟告诉我,楚疏桐被我所杀的消息早已传的人尽皆知,北齐借此出兵南靖,美其名曰为楚疏桐讨回公道,要我南靖血债血偿。”
慕寒食问:“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缺月道:“楚疏桐带兵要杀你,你和太子被打的措手不及,应该是有人帮了你,你才能顺利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