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桌上摆满了爽口的家常小菜,逢月与周妈全家坐在一起共进晚餐,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半盆樱桃被吃的干干净净,逢月想着苏景玉也爱吃,让周妈再备上一些明日带回去。
苏景玉出诊,泰安堂里毫不意外地人声鼎沸,看诊过几位老人家,又医了几个急症的病患,苏景玉从隔间出来,提着朱红色的锦袍前襟上楼歇着。
姑娘们好不容易盼到他坐诊,听说他已经离开了,登时乱作一乱。
顺子如今经验丰富,不必主人吩咐便站在凳子上抻着脖子高声呐喊:“我家世子说了,长的最老最丑的姑娘优先,你们哪个最丑赶紧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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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荣锦正忙着生意上的事,吩咐管家带几个手艺好的伙计到苏府去,顺子不说还好,一强调是放在院子里那种秋千,崔荣锦手中折扇一合,色眯眯地抬了抬眉,让人把家里珍藏的几样新鲜玩应都装进箱子抬去苏府。
逢月不在府中,苏景玉便在泰安堂宿了一夜,次日傍晚时方才回府,门前的玉兰树下已经置好了秋千。
推门进房,内室的地上摆着个及膝高的木箱,不必说他也猜得到里边装了些什么。
俯身打开箱盖,里面卷着个只有绑带圈环,没有座椅的秋千,顶端的铁钩可以固定在门梁上,拉起绑带在手里搓了搓,绵软亲肤,显然用的上好的材料。
箱子里还有个一尺见方的木盒,苏景玉抱到圆桌上打开,里面诸如皮鞭、软夹、枷锁等摆了一大堆。
下面掩着个掌心大小的纯金雏鸡,周身金灿灿的,只有鸡嘴是血红色,触之弹韧十足,一点都不扎手,鸡腹处有个一寸长的楔形凸起,手指轻勾鸡嘴便会极快地上下开合,啄的手上麻痒难忍。
苏景玉瞬间猜透这东西的妙用,眉峰一挑,颇有兴味地把玩了一阵。
心道许久没有画画了,这两日得空需得再画一幅新的。
逢月刚进院子就瞧见玉兰树下多了个高高的秋千,惊喜地跑到跟前,放下手中的樱桃篮子,摸着秋千向上张望。
秋千以碗口粗的圆木墩固定,足有一丈高,两条麻花绳自顶端垂下,吊着一个三尺多宽,带靠背的土黄色藤椅,麻花绳和座椅靠背上爬满了粉色、白色的蔷薇花,花香缭绕,娇艳欲滴,蜜蜂在花间飞来飞去,嗡嗡地闹着。
苏景玉听见院子里像是有动静,顺着窗子望出去,见逢月正惦着脚尖向上够秋千的座椅,轻声笑了笑,手里的金鸡扔回盒子里,站在门口观望少女笨拙的样子。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热闹的架势指挥道:“高一点,脚尖踮高一点,再高一点。”
秋千的座椅太高,逢月废了半天劲也上不去,累的浑身香汗淋淋,瞥着苏景玉站在一旁满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拎起樱桃篮子气呼呼地向卧房门口走,身上沾染的蔷薇花香丝丝弥散,格外诱人。
经过苏景玉身边时忽地被他打横抱起,眼前骤然一片翻转,惊的她双眼紧闭,大叫一声,手臂赶忙环住他的脖颈。樱桃篮子脱了手,晶莹剔透的大红樱桃滚落了一地。
暮色柔和,霞光淡淡。
落日在门前的小院里拉出两道狭长的影子,挨在一起荡来荡去。
苏景玉一双长腿在地上用力一蹬,秋千高高飞起,温风吹的两人青丝相缠,徐徐荡漾。
逢月小时候在林府时,姐姐林玉瑶的院子里也有一座这样好看的秋千。
她艳羡地看着姐姐坐在上面身如飞燕的样子,等姐姐玩腻了或是天黑时再偷偷跑去玩。
后来姐姐课业繁重,焦氏命人拆了秋千,之后她便再也没有玩过。
如今有了属于自己的秋千,虽然算不得什么稀罕物,却弥补了年少时的缺憾,逢月一只手紧紧攥着麻绳,兴奋的眉飞色悦。
“这秋千哪里都好,就是座椅太高了。”
苏景玉手臂绕到她身后抓着麻绳,狡黠一笑,“高吗?我觉得刚好。”
夕阳渐落,月华如水,房门上的六角灯笼双双亮起,透着红澄澄的柔光。
逢月的视线随着秋千的回荡落在高大的玉兰树和清新的花草间,回想着昨日跟周叔去看的那片空地,周围绿树参天,芳草遍地,若是按图样上建成了房子,应该就是眼前这副样子了,不远处还有一大片樱桃林,入夏时可以坐在田间吃个够。
“苏景玉,我给你带了樱桃回来。”
逢月转头望向房门口的地上,没见有散落的樱桃,才想起桃枝早就过来收拾走了。
卧房里,桃枝煎好了汤药用热水暖着,洗好的樱桃摆在圆桌上,逢月手里攥着颗樱桃准备着,憋着气服过药后忙不迭地塞进嘴里,甜滋滋的汁水瞬间冲淡了药的苦味。
低头向盘中吐了颗樱桃籽,瞟见旁边的盒子里有只金灿灿的雏鸡,颇有兴致地拿在手中把玩,指尖戳了戳鸡嘴,红红软软的,很是有趣。
身后盥室的门声响起,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