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抓不住他,就这么滑了下来。
站直后,俩人在原地呆了片刻,忽然发了疯地同时朝这边奔过来。
衡禅一脸警惕。
就见那女子径直跑过来,中途还踢了青衣男子一脚,抢在他前头,张开双臂。
看这架势,像是要把衡禅压死。
还没等她靠近,别野隅忽然抬起木剑挡在她身前。
那女子堪堪刹住脚步,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干嘛,就你能碰?”
青衣男子姗姗来迟,停在女子身侧。
衡禅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三个认识。
她转头逼视别野隅:“认识怎么不说?”
别野隅无辜地看着她:“你不是让我驱邪拔剑吗?”
衡禅:“……”
真没见过这么呆的。
“这就是你的故人?”
女子“嗯?”了一声,连忙点头:“是是是,我们认识很久了。”
“哦。”衡禅问,“你们来雩山干什么?”
他们看着还没别野隅大,倒是男子对比之下略成熟一些,应她:“姑娘可曾听闻眠鹿?”
下一秒,他原形毕露,中二之气扑面而来:“霈泊化冰,我们是来拯救苍生的!”
衡禅挑了挑眉:“你们……拯救苍生?”
女子挺身而出:“我们很厉害的。”她指了指别野隅:“他就很厉害。”
衡禅看着他手上的剑,思忖片刻,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度。
既然他们能对付眠鹿,想必黑霾也一定有所耳闻。她朝几人友好地笑笑:“几位少侠,先去我那住一晚?”
先把人留住再说!
“好!”女子显然很高兴,“小姐,我是玄色!”
“我是长青。”
衡禅视线在他俩身上转了转,嗅到一丝丝不对劲。
雩山的雪地很厚,踩上去陷进半只脚,雪愈发大了,落在几人肩头,却迟迟没有化开。
等几人进了京州,衡禅忽然又觉得有些冷了,俩条胳膊直打颤。她叉手搓了搓,心想这雩山还真是古怪。
京州内整日都有人巡查,沿着几条大道轮班,衡禅远远便看见几簇焰火在黑暗中闪烁,隐隐传来轻微的说笑与抱怨声。
“躲着点,别发出声音,我偷偷溜出来——”
话音未落,几声呵斥遥遥传来。
“什么人?!”
“谁在那?!”
衡禅:“……”
雷达吧!
她立即理好衣裳和凌乱的碎发,转过身盯着那抹黑夜中也能看清的红色,突然走近:“得罪了!”
玄色“啊?”了声,只觉俩只手在自己头上揉来搓去,直把她的头发搅得奓起,像只刺猬。
身旁长青一声爆笑:“真成臭鸡了哈哈哈。”
夜色太重,衡禅根本看不清玄色的头发被她糟蹋成了什么样,冷然听见长青不加掩饰的笑,连忙示意他安静。
长青摆了摆手:“虾兵蟹将,不足为惧——喂!你要干嘛!我警告你别乱来啊!别动我的头发!”
几个巡查的士兵大声呵斥:“小声点!禁止扰民!”
衡禅:“……”
玄色追着长青非要报仇雪恨:“你不准跑!”
许是她的红衣太过扎眼,几个眼尖的士兵注意到那抹飞奔中的红色,指着他们的方向:“站住!不准跑!”
至于衡禅……
衡禅已经将她罪恶的手伸向了别野隅。
她看不清别野隅的神情,手悬在空中不上不下——她够不到。
别野隅似乎垂着眼帘看她,浅淡的眸被愈发近了的焰火映得有些暖意。
片刻后,他弯了腰:“阿姐要做什么?”
她脸不红心不跳:“假装接调皮的弟弟妹妹回家。”
别野隅似乎轻笑了声:“好。”
衡禅却又犹豫起来,望着自己的手心半天没有动作,转瞬又想:既然他本人都不在意,我顾及什么。
于是飞快地朝他发顶胡乱揉了俩下,又乍然收回手。
身后脚步声渐进,一旁几个士兵举着火把追着扭打在一起的玄色和长青。她听见火焰燃烧的啪啦声,干脆朝自己头上招呼了几下,闪到别野隅身后,又扒着他的胳膊探出半个脑袋,用气音说:“还是你来当兄长。”
几个士兵将她们半围住,人手一个火把,彻底照亮了这一角。
为首的上前俩步,将火把凑到别野隅脸侧,正要细看,他后仰了些,偏了偏头。
“躲什么!”
衡禅的手忽然被别野隅反握住。他的手很冷,像千年的寒冰,彻骨的寒意裹住她的手背,却意外的很舒服。
见他毫无回应的意思,为首的不耐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