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潘澄都很忙,乌漾去探过几次班,大多是坐在一旁玩手机。在人多的场合里,她还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一段儿时间过去,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她相册里多了数张潘澄的照片,都是他在或录歌或拍摄中的生活碎片。
不过,就没有几张是他不看镜头的。
演唱会前一晚,两人打了个视频,乌漾还在翻看照片。
潘澄勾起眼尾逗她:“动态比不过静态呗。”
乌漾瞬间想到了个词:“哑巴新郎?”话落,没等潘澄反应,她自己先想到他的好嗓子,摇头了,“那太亏了。”
“......”潘澄说,“谬赞。”
乌漾终于关闭相册,她还是不解:“为什么每次我给你拍照你都能精准地看过来?”
“因为是你拍,”潘澄拖着腔调,“我才那么敏锐。”
他说好听话信手拈来。
不管听多少次,乌漾都会想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她面上不露,回答:“但也有可能是因为辨识度高。”
“像你的声音,就挺难忘的。”乌漾跟他对视,由于放松,有股子吞吞吐吐的意思,“不管再过几个七年,我只要听到,都不用猜,就能知道是你。”
潘澄哼出声笑:“夸谁呢?”
乌漾认真:“都有。”
“但确实是七年前听到就记住了,”她镇定地说,抛出了个合理的问题,“那你呢?什么时候变敏锐的?”
心脏跳动扑通扑通。
她看着潘澄漆黑的眼睛逐渐噙上笑意,到最后,他笑出来,肩膀都震。
乌漾:“......”
她反省:“我问得很突兀吗?”
潘澄笑着摇头,认可她:“铺垫充分,转折也不生硬。”他眉梢微挑,“不过我想先问一句,你是多会儿产生这个疑惑的?”
乌漾被他蛊得脸热,她一板一眼:“小半个月前。”
潘澄假叹道:“看来也不是很想得到答案。”
乌漾:“?”
潘澄:“要不然怎么能等到今天?”
乌漾:“......”
这要让她怎么回答。
说白了她就是没谈过恋爱,太直白的话语与问题会让她想藏起来,所以她一直奉行随遇而安地兜圈子原则,能暗示绝不明说。
自从杜茹涵说了“不止七年”后,这四个字就已经在乌漾脑海里畅游多日了,她面上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似的,其实也好奇得要死,本想着忍一忍早晚知道,但潘澄滴水不漏,比她还古井无波,她只好铤而走险,试探加引导,但是——
潘澄、为什么、不上套。
乌漾想放弃迂回战术了:“不是等,是忍......”
“既然——”潘澄嗓音略高,恰好盖过了她的声音,他有点儿意味深长的,“这么多天都等了,索性就再等一天吧。”
“?”乌漾觉得他有点幼稚,在跟她比声音大一样。
“明天就是演唱会了,”潘澄心情很好,他笑着,有几丝倦散,打趣似的,“有点紧张。”
好假。
乌漾在心底默默吐槽。
脸颊却又忍不住为这样的潘澄旋出酒窝。
“没事的,”她不太走心地安慰他,“票都卖了。”
“......”
潘澄忽地喊她:“乌漾。”
乌漾回神:“啊?”
“你会紧张吗?”潘澄问,“明天。”
乌漾怔了怔。
手机里的潘澄黑发稍乱,戳在眉骨上,营造了种松垮的氛围,他眼尾上扬,一瞬不瞬地看她。
乌漾想说她现在好像就挺紧张的。
她缓了下,斟酌他的问题,不太肯定地回答:“不吧?但是我紧张的话,应该也可以退票?”
“......”潘澄好气又好笑,“演唱会紧张要退票,那听到答案紧张呢?退我吗?”
乌漾听他的直言,似察觉到什么,她的世界倏然静谧,都在为他腾路。
“以防万一,我也给你做个铺垫。”潘澄低声,眉目微扬,随意却专注,“我不是说过吗?想让你做个常胜将军。”
“喜欢你没错,早喜欢你也没错,不止七年更没错。”
乌漾不知作何反应,来得太突然,她只是睁着眼,看潘澄在手机那头,言简意赅,带了些叹意,哂道:
“乌漾,你早就赢下我的青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