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茶盏品起茶来。
陆先生徐徐开口道：“依顾娘子之见，这账该如何查？”
顾兰芷慢慢放下茶盏，笑道：“怎么是依我之见？宏盛钱庄对如何查账自有规定，陆先生难道不知？”
“据我所知，钱庄关于查账之规定都是用于年终查账或是掌柜交接，这次查账……”
“这次查账有什么不同吗？”顾兰芷笑看着他。
陆先生似乎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后，无奈道：“就按您说的，依照往日之规查吧。”
顾兰芷闻言起身，爽快道：“您要查什么时候的账，就跟吴襄理说，”又对身后的吴襄理嘱咐道，“您这边全力配合，回头跟郑先生也叮嘱一下，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一下啦。行啦，我在外面忙活半日，就先回去歇着了。失陪啦！”她对赵经和陆先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回了后院。
稍晚时候，吴襄理来给顾兰芷汇报，说赵经他们要看今年六月和七月的账册，郑先生正陪着他们查看账册。
难道真的是因为借给方沅的那笔银子？就算那笔生意有些瑕疵，东家应该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呀？虽说那笔借银几乎没赚什么钱，但是此举一方面帮了官府，一方面间接救济了灾民，钱庄的声誉也得以提高。
顾兰芷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候有没有什么行差踏错之处，仍旧是毫无头绪。
就这么过了两日，吴襄理突然来禀报说，陆先生要与钱庄所有的跑街谈话，而且是与每个跑街单独会面。
这越发让顾兰芷看不明白，但是也没什么理由阻拦，便允了他的这个要求。
侯金是第一个被叫去的，当晚顾兰芷就把他叫到后院来，问他都谈了些什么。
“那个陆先生问我每个月的例银是怎么发给我的。”
“例银？”
“对，问我是账房给发的，还是您直接给的。”侯金一脸不解道。
顾兰芷却突然灵光一闪，她好像明白了！
“你怎么回的？”
“我就实话实话，每个月都是从账房领的。他还问数额与钱庄奖罚之规是否一致，我回他说，都是一致的，没出过什么差错。”侯金一五一十道。
“你问过其他人吗？都问的这些问题？”顾兰芷严肃道。
“我跟几个关系好一点的跑街简单聊过，陆先生问的都是这些事。”
顾兰芷沉思片刻，对侯金道：“行啦，你早点回去吧。”
“是。”侯金躬身退下。
他走后，顾兰芷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总号的刘掌柜出事了？
顾兰芷当初进宏盛钱庄时，总号的掌柜就是刘善贵。那时他对顾兰芷颇为关照，再加上顾兰芷勤奋好学，很快就将顾兰芷升为跑街。再到后来升任扬州分号掌柜，也都是他在东家面前极力推荐。所以，顾兰芷对他也格外敬重，每次回杭州总号时都要去看望他。
刘善贵本人能力极为出众，宏盛钱庄能有今日的规模，他居功至伟。
但是有一件事，顾兰芷却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