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马备好了。”陆十一进来禀报道。
“今日中秋,夜晚街上的人肯定多,骑马反倒不便,咱们还是步行去吧。”方沅道。
“是。”陆十一又将马匹牵回马厩。
今日中秋佳节,他们要去的便是王宅。三日前,王平就送来帖子,邀请方沅今日过府共庆中秋。
王平与裴虚静也是几日前才回到扬州,前些日子他们回长安为裴氏父母扫墓。原本早就要南下的,只是听说扬州这边遭了水灾,裴瑁坚持不让他们回来。直到听说扬州这边水患已解,才派人送他们夫妇南下,恰好赶在中秋前夕回到扬州。
陆十一发现方沅今日赴宴似乎格外积极,刚过午后就吩咐陆十一将今日要带去的礼物再清点一遍,等他清点完礼物,又让他赶快去给马匹喂草料,好像生怕他会误了时辰。
陆十一看看时辰,心下虽腹诽公子今日的反常,动作上却不敢怠慢,将方沅吩咐的事一件件办好了,发现时辰还早得很呢。
等到他们出了县衙,发现街上的行人都步履匆匆,看来都是急着赶回家过节的。
县衙在县城东面,王宅在县城东北,距离很近,步行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因此他们抵达王宅时,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
方沅先去拜见了王平的父亲,闲聊几句,王老爷子很是识趣儿,便推说自己乏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去热闹。
方沅便同王平去了他们夫妇居住的院子,这座院子很是僻静,从布局上看,独立于王宅主体院落,是专门为裴虚静准备的。
“这才几个月没见,你好像瘦了不少。”王平仔细端详好友的面容。
方沅呷了口茶,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环视屋内,问道:“裴姊姊呢?”
“她还在母亲那里呢,刚派人传了话,应该快过来了。”
“哦。”
“我说你,我与虚静都成婚多久了,你还裴姊姊地叫,是不是该改口叫一声嫂嫂啦?”王平打趣道。
方沅也笑道:“我与裴瑁相识在先,自然按照他这边儿论。”
“待会儿虚静来了,让她给评评理!”王平不服气道。
“让我评什么理呀?”裴虚静笑着挑帘进来。
方沅起身行了个礼,“刚才长夏嫌我叫你裴姊姊,非要我改口叫嫂嫂。”说罢看向裴虚静身后,没有别人跟进来。
“你说是不是早该改口了?”
“不好,感觉那样把我叫老了好几岁。”裴虚静嫌弃道,接过婢女端上来的茶。
方沅一脸得意看向王平,王平委屈道:“好好好,都依你。”
几人正闲聊着,一个婢女进来传话,“大公子,大娘子,老爷吩咐说,待会儿不必去前面儿了。中午一家人一起用了膳,就算尽了礼数。晚上就让人将菜肴送到您院子里,您二位陪着方公子好好乐乐,别拘束着。”
方沅暗道,这王家二老果然开明。
不一会儿,婢女们就依次将菜肴端进来,一切准备停当,便请他们入席。
“就咱们几个吗?”方沅不自觉地看向门口。
“对,今天就咱们几个,王安在前面陪父母用膳。”王平一边答道,一边招呼方沅入座。
裴虚静不易觉察地看了方沅一眼,笑道:“原也请了兰芷的,只可惜她说今日有事,不能来了。”
“哦。”方沅难掩失望,他自那日从琼宇书院回来后,就心事重重。自知错怪了顾兰芷,又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便总想着该给她赔个不是。可是又磨不开面子上门去,恰好收到王平的帖子,以为今日能在这里见到她,没想到她竟不来。
这下王平也察觉到他的异样,与裴虚静对视一眼,打趣道:“怎么?我们夫妇俩陪你还不够?”
“不是。”方沅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宴席间,方沅很少说话,主要是王平在讲一些长安的见闻,无非是哪家的公子娶了哪家的女娘,哪家的娘子生了双生子这类事,方沅只偶尔应和一声。王平向来对官场的事不感兴趣,倒是对这类家长里短颇有兴趣。
裴虚静看出方沅心不在焉,笑着制止王平,“行啦行啦,没看到人家子彧的心思早不在这儿啦,你还说个没完。”
王平有些尴尬地停下话头,看着方沅,“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听王安说,前阵子闹水灾,江都县城里出了不少事。”
“水灾的事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城外修堤坝,招募了一部分灾民,以工代赈,其余大部分灾民都已经回家了,没造成什么大乱子。”方沅答道。
“前几日去看兰芷,听青蚨说,洪水决堤时兰芷也被卷进水里了,这事你听说了吗?”裴虚静看向方沅。
看来她没说他俩一同落水之事,方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看到方沅似乎不愿多说,裴虚静继续道:“还受了伤呢,我看了那伤疤,这么长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