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2)

距离上次许昭延来听戏已经是快三个月前的事了,期间倒是一直非常高调地送礼,但是——这次他不仅来了,还在听钦楼住了将近一个月,连续听了一星期的穆桂英挂帅,频率高的就如同刚认识没多久的一段时间里那样;

每天两名副官和许昭延轻车熟路地来到二楼包间坐下,唱到精彩部分许昭延总是最先鼓掌,让副官扔上去的彩头光是在体积上就大的令人咂舌,有一次甚至带了好几米长的对联挂在台上,惹眼的很,更不用说那成箱往柳卿房里搬的衣服和珠宝,传的是满城风雨,坊间香艳的话本不知凡几,所有人都在猜测许师长到底什么时候为柳卿赎身,纳她为妾。

这天一大早班主就催柳卿起床梳妆:“许师长点你去府上唱呢,快些备上,去了那机灵点,好好伺候,到时成了师长夫人可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也别忘了我们呀。”之前传闻中“将柳老板当作自己的摇钱树,绝对不可能让别人为她赎身”的班主现在完全看不到一点影子。

柳卿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些飘飘然,回想起前些天与许昭延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他的眉眼,想起他温存的话语,心思涌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她要抓牢它,抓住许昭延仿佛就抓牢了她今后无忧的生活,脱离,脱离这个如同小城冬日一样冰冷的地狱……

然而,当柳卿顶着寒冷到达后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许昭延的身影,窗外冷风呼啸,屋内点上了火炉,温暖如春,她解下斗篷,正想着托人去问,一位年长的老者慢悠悠地踱了进来。

“柳小姐,请坐。我是这里的管事,你可以叫我刘伯。”老人端着一叠佣人送来的糕点放到柳卿面前,“昭延不在府上——他出外省去了。”

“所以点我只是一个幌子?”柳卿想起前几天听的传闻,试探地问道,“是有秘密行动还是——为了西边的饥荒?”

“柳小姐比我想的更加聪明。”刘伯微微惊讶了一下,随机笑着模棱两可道,“谁知道呢,可能都有吧。冬天了,许多人怕是很难熬过…….”他说着想要起身,“柳小姐就在寒舍小住上几天,等昭延回来后自然会有人送你回去。介时我想小姐应该知道怎么对外人说——”

“许师长他,经常给饥荒地区的人运送粮食吗?”柳卿迟疑着问道,“我不是想打探什么,只是我小时候那些…….都对这些置之不理,,,,,,,”

“所以柳小姐是觉得像我们这些军阀怎么会管老百姓的死活是吗,或许确实是这样,但是,”老人双手交叠着拄着拐杖,似乎颇有些感触,“昭延他会,他小时候……经历过一些事,这俩年他会用自己的积蓄去救济这些难民,我是一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艰辛地走来,所以我相信不管过多少年,他都会是那个保留着一份善良的好孩子……..”刘伯说着眼里已经沁了泪花,他转向柳卿,“昭延他信任你,所以老朽才与你说这些,因此小姐不要再猜疑了,我让女佣带你去小院住下,安心的就当度个假,你们班主那边老朽会差人去解决,报酬上面也绝不会短了小姐的,这些时日有什么需求让人告知我一声就好。”

柳卿安顿下来后躺在炕上,看向窗外,“下雪了!”随行的小丫头欢呼的声音传进内室,她也淡淡一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推开,冷气扑面而来,将她裹住,【他与其他军阀或许是不一样的,他关心我们这些人,他是不一样的……】她仰头闭上眼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任雪花落在脸上,扬起一个笑容,似乎在极力确认什么。

来年春天总是归来得这么缓慢,但又悄然如约而至,寒风敛去,新枝冒芽,小城又复苏了,小城的人们又熬过了一个冬天。柳卿在许昭延的府邸上已经住了将近三个月,她可以去府里除了书房和上锁的房间之外的任何地方,少数几次出门让她听到了城里传的风言风语———传言她被许师长强行从听钦楼带走,囚在府里成了禁脔,有的男人还描述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了一般,到最后那些男人再彼此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会心笑容。小丫头听后又害羞又气愤,而柳卿则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便也没有理会,劲直回去了。当然几天后这些谣言便被刘伯安排人压下去了。

四月时节,一日中午有个风尘仆仆的士兵匆匆回府找到刘伯:“我是悄悄潜进来的,没有人发现,师长让我回来告诉您前方情况有变,北伐的联盟破裂了,蒋公大肆屠杀□□,师长让我带援兵回去,还说……”小丫头把自己不小心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柳卿,柳卿点点头,思考了一下,吩咐道:“准备一下,等会多半刘伯要来——”果然,几分钟后,刘伯的身影出现在了小院里,“柳小姐,外面情况出了一点变故,昭延暂时回不来,我们也要赶去,所以柳小姐要是想继续住着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如果想回听钦楼也是可以的——”

“知道了,刘伯,先喝口水,”柳卿递给他一杯茶,笑道,“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我会让人先回听钦楼整理一下,也不会给许师长造成什么麻烦,你们事急不必劳心我,放心去好了——”

“柳小姐——”一位丫鬟突然跑进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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