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右上角已经出现了漏水发霉的痕迹。
杜鑫晨稍微一动身体,就感觉左小腿和右边肩膀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根本起不来。
他“嘶”了一声,自以为中气十足的呼喊:“喂,有人吗?这是哪儿?”
蹲在屋子角落看耗子洞的钱爷听到声音,大步走到床边,缓缓将脸凑到他眼前:“呵,你醒了?”
杜鑫晨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忽然就见一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在他眼前无限放大,吓得他一激灵:“你谁啊?”
钱爷又将脸凑近了几分,盯着他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完了,该不是把脑子摔傻了吧?”
杜鑫晨惊吓过后也冷静了下来,总算想起眼前人是谁:“老头,这是哪儿?我怎么了,姜沅呢?”
“啧,你怎么这么多问题?”钱爷有些不耐烦。
这时姜沅正好从外面推门进来,见这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就招呼道:“醒了?还认得人吗?”
杜鑫晨翻了个白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姜沅又道:“看你这反应,应该是没摔到脑子了。”
“这是哪儿,我身上怎么了,怎么不直接回去?”杜鑫晨把刚才问钱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姜沅的反应和钱爷如出一辙,她略显不耐的坐到屋子中央的长凳上:“话在怎么这么多。”
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姜沅还是回答道:“你身上有两处骨折,看来也没摔到脑子,问题不大。这里是河滩下游,地方有点偏,今天先在这家借宿一晚,明天有人来接我们。”
杜鑫晨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我残了。”
姜沅冷笑一声:“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当时看你跳河跳得那么干脆利索,还以为你不想活了。”
杜鑫晨稍觉有些尴尬,但嘴上绝不服输:“我那还不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唯一的办法……话说,你们俩后来也跟着跳了?”
姜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装作没听到。
她的手机进了水,刚才去找屋主人借吹风机吹了吹,现在试着开机,没想到还真能打开。一连串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弹出来,差点又死机了。
姜沅翻了翻,几乎大半的电话和信息都来自韩杨,其中陈景致也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另外小区物业打了三个电话发了两条信息,其他的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推销电话。
刚才她已经借屋主人的手机给韩杨回了电话,不用再管。至于她干爹那边,韩杨自然会去说,她也不想回。
再有就是小区物业,看他们发来的信息,大意是她楼上的住户出门忘了关水,楼上的水可能漏到了她楼下,让她尽快回去处理。
姜沅把房门密码发给了物业,请他们先代为处理,物业那边很快就回了消息,表示会妥善处理。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一点,折腾了一天,铁打的人也觉得累,姜沅现在只想睡觉。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杜鑫晨这个伤员占一半,另一半留给老年人。姜沅这个老弱病残孕一项不占的,只能找两根长凳拼在一起凑合。
这间屋子平时根本没人住,电灯还是很多年前那种老式的拉绳开关。
开关在床边,姜沅让钱爷关灯,钱爷关灯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两只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天花板,想着白天的事,脑子亢奋得很,半点睡意都没有。
“你们都睡着了吗?”
杜鑫晨刚刚才醒,根本睡不着,但他不想搭理钱老头,因此没说话。姜沅在长凳上翻了个身,含含糊糊的应了声:“还没。”
“那不如来聊会儿天?”
姜沅眼睛都闭上了,听到钱爷的话,突然觉得她要是想问点什么,可能以后难得再有这么好的机会,因此强打起精神,道:“行,你想聊点什么?”
钱爷感叹道:“哎呀,不瞒你们说,我已经好多年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了。这让我突然想起年轻的时候,想当初那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精彩纷呈啊。”
姜沅笑问:“安稳日子不好吗?”
钱爷想了想,砸了咂嘴道:“好是好,就是过久了,太平淡乏味了些。”
“钱爷。”姜沅开始把话题往她想聊的方向引,“你给我讲讲今天邱八说的那什么石头,到底有什么名堂,这么值钱?”
钱爷原本谈兴正浓,但听到她这个问题,也突然沉吟一会儿:“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