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还未大亮,承绪浅浅吻了禾儿的额头,准备起身。禾儿睡意迷蒙,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了,她从未睡得这么安心。禾儿闭着眼,转身搂着他的脖颈,嘴角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承绪心思有些凝重,看着眼前的人儿心里一阵怜惜。他想为她建一个温暖的城,抵挡世间的风雨飘摇。
“我先起来,你再多睡一会儿,不过今天是大日子,不可以赖床太久。”他的声音温柔,充满了宠溺。
“知道啦。”禾儿睡眼迷蒙,娇嗔地回了一句。
一直到六更天,禾儿才匆匆起来梳洗。大喜的日子,禾儿刻意穿了件玫瑰淡紫的比肩褂,搭配一条葱黄色绫罗裙。天色有些阴霾,云层有些厚重。看着院子里铺满了金黄色的落叶,禾儿还是觉得满心欢喜,开开心心地去娇雪院子里。
还不到三更天,新娘子便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梳妆打扮,这会儿已经换好了吉服,明艳照人。吉服通体为□□线立体凤纹盘金绣,正面刺绣着繁丽的凤尾和大朵的牡丹宫花,代表着吉祥富贵。礼服下摆绣着翻滚的巨浪,寓意财运亨通。喜服褶边镶有兔毛,寓意新人多子多福。
娇雪梳洗妥当,正坐在镜前仔细检查着脸上的妆容。见禾儿来了,忙拉着她坐下说:“快帮我看看,哪里没化好。我这激动得整个晚上都没睡好,这胭脂都提不起气色。”
“姐姐可是川蜀第一美人,原本就是眉不点而翠,唇不点而红。今日这身打扮更是倾国倾城。”
“你这小妮子,就知道哄我开心。你看看你自己,也太素了些。这也都怪我考虑不周,你哥个大男人想不到这些,我这些日子也忙昏了头,真是对不住妹子。”说着,便拿出几盒首饰。“这些你随便挑,看上的都拿去。本该是我为你准备的,这都怪我不好。”
“嫂嫂说哪里话,我平日里很少戴首饰,简简单单就好。”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个戴上试试?”娇雪拿了支孔雀开屏式的金烧蓝镶钗给禾儿,禾儿觉得太过华丽。娇雪又拿了好些贵重的首饰,禾儿都一一推托。后来实在拗不过去,禾儿挑选了一朵烧蓝镶红宝石小花,戴在发髻中间,又搭配了一对小巧的珍珠碧玉的耳坠。
娇雪还要再给禾儿挑衣服,上轿的吉时到了便只能作罢。
二皇子府里,燕云正在画着渔翁捕鱼图,承潇在一旁喝茶。府里的管家进来请安,说婚礼的时辰快到了,问否要备车去秦府。承潇不做声,看了看燕云。
燕云:“我这贺礼都还没画完,不着急。”
承潇:“到今天,太后的懿旨都还没下。会不会是太后想帮着老四把这事压下去?毕竟,这事本来也有漏洞。”
燕云:“欲加之罪而已。”
承潇:“可老四毕竟是贤妃的儿子,太后会出手吗?”
燕云:“老四现在风头太盛,太后必然有心打压。我这些日子常去和萱玥说话,明里暗里暗示她许多。她这几日一直在宫里住着,那说明一定还有戏。”
承潇:“可她现在毕竟是四皇妃,胳膊肘也不能往外拐啊。”
燕云:“可她更想让陈禾儿死。毕竟,在萱玥和长公主眼里,陈禾儿才是最大的威胁。她们一定会想办法促成此事。我们就看看老四是要兄弟情深,同生共死,还是会弃卒保车?无论他怎么选,陈禾儿都会万劫不复。”
承潇:“还是爱妻看得通透。”
燕云莞尔一笑:“这朝廷上最有权势的三个女人,第一次有如此一致的想法。还怕不成?”
娇雪在花轿上坐了快一个时辰,府外还是安安静静。按计划,这会新郎官应该已经带着迎亲队伍来了。禾儿也有些急了,派了好几个下人去秦府打听消息,却都是有去无回。
娇雪直接掀了盖头走下轿子,一旁的嬷嬷赶紧上去劝阻:“县主,使不得。赶紧戴回去,新娘子自己掀盖头不吉利啊!”
娇雪不顾一旁侍从的劝阻,直接拉着禾儿道:“禾儿,我们现在就去秦府!”
禾儿:“嫂嫂,且再等等。许是客人多,耽误了。”禾儿预感不好,额头都渗出了汗珠,还是竭力想安抚娇雪。
娇雪:“不,一定是出事了。”娇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说罢,便夺过一旁侍从的马,众人也不敢强拦。娇雪知道禾儿不会骑马,便一把拉她上去。
周管家见状赶紧拦在马前:“殿下吩咐,若迎亲队伍没到,县主和陈大人不可擅自离府。”
娇雪怒气上涌:“滚开!”
周管家:“小的,也是奉命办事。殿下也再三强调,绝不可让县主和陈大人擅自离开!”
娇雪二话不说,一鞭子挥在周管家身上,打得周管家直接跌到在地上。娇雪拉着马直接从周管家身上越过去,飞奔出门。禾儿差点跌落下去。
娇雪:“禾儿你抓紧了!他们一定早就知道了,就是瞒着我俩!”禾儿感觉娇雪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虽然,之前就有不好的预感,可一直安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