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喜极而泣,抱着禾儿说:“太好了,殿下还活着!”禾儿应和着,她觉得无论孟氏是怀着什么目的而来,至少她对殿下的感情是真的。
长公主知道大军回朝,一早就进宫陪着太后。四皇子重伤掉入冰湖,幸而被人救起,但一路奔波,身体恢复不佳,走路仍需要人搀扶。贤妃看着自己儿子伤重,心里担忧想走近些看看,可宫里人多,太后又在殿上,也只能把担忧藏在心里,远远问候几句。倒是长公主格外关切的样子,看着老四受伤竟呜呜地哭诉道:“哎哟,我们老四受苦了,这是为国尽忠啊。母后要好好封赏才是。”长公主平日对几个侄儿都有些看不顺眼,在太后面前总要挑出些错处数落。看着现在姑侄情深的样子,贤妃心下冷笑。
四皇子承绪伤得很重,勉强捡回一条命。见到太后准备行礼,太后心疼地让他免礼赐座。承绪说话有些吃力,艰难地开口道:“皇祖母,儿臣不孝,让皇祖母担心了。”
太后看到往日丰神俊朗的孩子瘦脱了形,眼里有些潮湿:“老四得胜回朝,战功赫赫。是百姓之幸,也是北地的骄傲。”贤妃听出了这话的分量,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长公主更来事了:“我们老四为家国子民出生入死,守护我中原和北地的安固。母后可得好好封赏老四和这些将士。”太后并没有接长公主的话,只是嘱咐老四回去好生休养,再另行封赏。太后派人送了上等的补品和药材去四皇子府里,又吩咐了御医专职侍奉,拨了宫人去四皇子府里伺候。
四皇子动身回府,贤妃便向太后跪安相送。太令长公主给太后揉着肩,娇声道:“母后,好些日子没宣玥儿进宫来侍奉您了。”太后只是闭着眼养神,并不接女儿的话。
“母后,您有没有听见女儿说话嘛?”长公主向母亲撒娇道。
“嗯”,太后还是没睁眼,只是轻哼一声。
“母后,玥儿可是最听您的话了。如今,太子薨了,您可不能看着您最疼爱的外孙女守寡呀。”说着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那你看上哪家的男儿了?”太后闭着眼随口问道。
“母后,玥儿的婚事还不都听您的。还请母后给玥儿指一门好亲事。”
“哀家,暂且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太后自然是明白女儿的心思。可太后要的是绝对的至高无上,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绝不允许觊觎自己的权利。
长公主性子躁,向来藏不住事。看太后分明了然却装糊涂不免有些急了。“现在能配上玥儿的只有老四。”
太后:“老四重伤未愈,你就打老四的主意了?”
长公主:“婚礼筹办还需要些日子,等那时候老四也就休养好了。”
太后:“哀家会给玥儿择一良婿。”
长公主:“母后,只有老四配得上玥儿。”
太后看了一眼女儿冷冷地说:“你是看重老四现在军功赫赫。意欲何为?”
长公主:“母后,这只是女儿做母亲的心啊。”说着又哽咽起来,“您亲自给玥儿挑的夫婿,又亲手逼死玥儿的丈夫。”
“太令公主!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太后怒呵道。
长公主:“女儿说得不对吗?您明知道太子不喜欢玥儿,还同意她嫁给他。太子成婚后再不愿回宫,自愿远离权利中心。可是玥儿一生的幸福也毁了啊。”说话间,长公主哭得更伤心了。
太后气得脸都涨红了,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
长公主跪到自己母亲面前:“母后,如果玥儿注定得不到爱情,女儿希望她可以嫁给最有权势的男人。求母后成全。”长公主说着一直给太后磕头。
终究是面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母子连心,就算有再多的算计,也不舍得女儿伤心。太后看着长公主轻轻说了声:“哀家知道了。”
很快太后的封赏懿旨到四皇子府,随之而来的是太后的赐婚。自从四皇子回府休养,禾儿就很少在府内走动。多数时候都是把自己关在偏院里不出门。四皇子大婚并没有另外置办宅院,只是把现有的府邸扩建翻新。禾儿所住的偏院要拆除重建,不得不暂时搬出来。孟氏本想把禾儿安排到更偏一些的碧峰院,可四皇子却让禾儿搬进了离他最近的青溪院。青溪院陈设雅致,入门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铺陈甬路,往里走是两三间房舍。里间房有一小门通往后院,种着大株芭蕉。后院墙下有一隙,得泉一汪,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故得名青溪院。
禾儿并不想搬出偏院,无奈地问道“孟姐姐,殿下重伤未愈,这个时候翻新宅院岂不是打扰殿下休息?”
孟氏简短地回答:“太后封赏殿下,喜上加喜。”
禾儿:“喜上加喜?”
孟氏欲言又止:“你有空去给殿下请个安,我想他有话同你说。”
禾儿并未接话,只当是没有听见。府里越发热闹了,扩建修整宅院的工人们夜以继日。自从上次受伤以后,禾儿夜里常睡不踏实。本就睡眠浅的她,一连几日难以安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