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
我看不到场地圭介的笑容,我总觉得他要哭出来,所以我把他拥进怀里,用力拥抱他。
踏绘事件结束后过了两天,我叫他出来,那次他很乖。场地圭介极力装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十分拙劣的演技,我想笑他,笑声却从眼睛里涌出。
“既然这样,在你死之前,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我心想着。
场地圭介在我怀里,他撕咬我,尖利的虎牙让我的皮肤绽开绯红的痕迹。我很痛,场地圭介却在哭,我便越发用力搂住他,安抚他,轻声哄他。现在的场地圭介是离家的兽,是嗷嗷待哺的乳羊,是干涸的种子。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放过我...求求你...”他说。
“求求你?”我的声音好像鸭子,“求求你?”
“对不起...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对不起姐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姐姐...”
场地圭介一遍遍说对不起,一遍遍咬我。场地圭介闭着眼睛,脸上都是湿乎乎的泪。我抚摸他的脊背,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腰背随着呼吸规律的痉挛。
“阿介,你是不同的,你是我的。”我亲吻他的鼻尖,“阿介…”
他的手拳紧得浮出静脉,眼球膨胀成红色,他跪坐在我身上,扼住我的咽喉。
“闭嘴!不要说了!”他说,“求求你,别这样。”
“阿介,你爱我。”我说。
他渐渐松手,匍匐到我身上痛哭起来。
“乖孩子,乖乖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顺抚着他的头发。
我到底小看了这个孩子,他竟大胆到给我下药。用哪种类型的药剂,服用多少剂量,能叫我睡多久,这些他都了如指掌。等昏睡后醒来,身体已几处较深的咬痕都上了药,身下的被褥是新的,厨房有煮好的食物盖在锅里。
他是决意要离开我。
真讨厌。
葵
灰谷兄弟的出现解决了不时之需。自从和那群孩子搅和在一起,一个人行动总要危险许多,这时候还赶上兵荒马乱,我总不能一直不出门。我正犹豫要不要喊今牛若狭来住几天,灰谷兄弟便敲开我的门。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半间修二也好,灰谷兄弟也好,他们都是聪明人,和他们聊天不需多费口舌。
眼前的花垣武道显然不属于聪明人,啊,他身旁的松野千冬似乎也不属于聪明人,他们是热心肠的好人,这种人很容易被骗吧。
麻烦死了,全都滚出我的房子啊混蛋,我只想安安静静画画。
好想快点儿去美国啊,把他们全部甩开,整个人只扑在画画上。
小孩决战那天,三哥来我家做客。三哥当年很喜欢真一郎,他的机车便是从真一郎那儿买的。
“能继续画画真好呀。”三哥说。他自从进入医院后整个人蜕下曾经顽劣嚣张的皮,谨慎沉稳的好似冰冷的医疗器械。
“对呀,能画画真好。”我把手里的画稿整理成册,“要弹贝斯吗?在楼上,我有好好保养哦。”
三哥的眼睛亮了下,又沉下来。
“不弹啦,不敢弹,现在手指拿手术刀已经僵住了,怕它恶心。”他犹豫了下,又说,“我跟你去看看它吧,好久没见了,有点儿想它。”
三哥的乐队解散后,他把贝斯送给我。贝斯对三哥来说,大概比现在的嫂子还要重要。
“...被推着走...这样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三哥抚摸着贝斯,“要继续画画呀,小妹。天塌下来有三哥呢,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
“十一月份要去趟美国,做交流活动。到时候有场比赛,看我抢个头名回来。”
“第一必须是我家小妹的。”三哥挥着拳头,“必须是我家小妹的!”
接到电话时,三哥正跟我做泥塑。我俩自小就爱凑到一起胡闹,他从不嫌我年纪小,也不嫌我是女孩儿。长大后各种各样的原因混杂,面上难免生出些疏远和距离。私下三哥依旧会悄悄冲我挤眼睛,扮鬼脸引我笑。
三哥开车带我冲进现场,mikey正骑在羽宫一虎身上挥拳,我从他身上看到自己。
“小妹!小妹!”下车前,三哥拉住我,“小妹!冷静点儿!你出事,爷爷不会放过他们的!”三哥的声音打颤,“你绝对不能背上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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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手下的医生很靠谱,及时捡回场地圭介和羽宫一虎的命。
大哥出现在走廊时,我倒没觉得有多意外。似乎惯来如此,我和三哥惹事,大哥给我们擦屁股。大哥阴郁着脸,手举起又放下,到底没落到我身上。
“老三在手术室?”大哥问。
我点点头。
他打量了一圈走廊上等候的小孩。
“想想怎么跟爷爷交代吧。”大哥说,“做不出交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