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该忌讳的都还挺忌讳。自家的孩子要是往这种鬼屋里钻了,那是要挨揍的。”
当然,也有那么点子迷信在里头。
梁月有些迷茫:“所以……”来这儿做什么?
秦时拍了拍手里的灰,打量着四周,眼底透着些许久违了的感叹,最后回头看向梁月微抬了下巴:“糖画这种东西得熬糖,这玩意儿在外面不好做,在家里怕是没人支持你做,那就这儿吧,也算是有个安生的地儿……前提是得把这地方给收拾收拾。”
院子里有口被卖了的压水井,被垮了的墙埋了一半,上头压水的金属压棍早就不知道教谁给寻摸走了,底下的皮塞子还在,上头崩了点石头泥块和泥点子的痕迹,但好歹是阻住了往下头的井水里落那些个不干不净的东西,免去了淘井的麻烦。
“当然,收拾归收拾,自己的东西别往这里放,也别一个人在这待得时间太长,不安全,”秦时不知道从哪儿弄了根竹竿出来,试着去戳那压水井,“我觉着要不然咱们还是买矿泉水来用吧,总感觉这底下的水几十年没人动过……就算烧开了估计也不怎么干净。”
梁月从背包里摸了卷纸出来:“那也得先把水井收拾出来,甭管这水能不能喝,至少能用来擦洗,这满屋子的灰至少也得收拾出个角落来。”
这处院落离先前的那片滩涂地不远,但距离村尾却还隔着一点距离,再加上这房子放在这荒了将近二十年无人打理,院子里一片荒草,连带着那塌了的围墙上裸露出来的,还是不知哪里长出来的长藤,根系牢牢抓进了墙头才不至于整面墙都更跟着倒掉,只是连带着那根部
屋里的家具也不剩什么,只见着瘸了个腿儿的桌子,椅子凳子这些东西早就不见了,老屋里的床上连床板都没有,只剩床头床位两个架子并排摆在原处,像极了后世带靠背的长椅被人卸了坐面和靠背背面,只余一个骨架。
这倒是没什么,这年头一副好床板在乡下也能卖上几个钱,但木板子这种东西并不少见,甚至有些烧着地锅的农家会劈来烧锅,不比后世一块儿木板子都得网购邮寄,等闲不好找的模样。
等找着几块儿板子,把两个床架子往中间一凑,那就能搭起来一个简易的桌子来。
梁月拿着纸巾把漆都要掉完了的床架子擦出来摆好,被灰呛直咳嗽,那边秦时方才把压水井捣鼓好,甚至还从河边弄了水引水:“好了好了,出水了。”
梁月捏着手里沾满了灰的纸就出去了,在外面把上头的灰一阵抖擞,这才放在水口处把纸巾打湿,又拿了干净的纸出来湿润了之后贴在鼻子上,这才敢透过微湿的纸巾狠狠吸了一口空气:
“终于活过来了。”
那厢,秦时看着她脸上蹭出来的灰忍俊不禁,朝梁月往脸上比了比示意,最后被梁月白了一眼。
把先前打湿了的纸巾展开晾起来,等太阳出来晒干了之后还能接着用——也只限于擦东西了。
秦时出去了一趟,回来拿了一把带着叶子的树枝,进去之后将梁月先前擦的架子搬出来,再之后就是狼烟洞地,滚滚灰尘扑面而来,正隔着湿润的纸巾呼吸着的梁月:
……要了命了。
等把剩下能遮风避雨的屋子收拾出来,基本上天也已经大亮。
两人盘算着需要买的东西,在保存还算完整的门槛上坐下,慢慢商量着。
“其实糖这些东西都好说,主要是火,用蜡烛不现实,燃烧的气体有毒,做吃的不大好。酒精灯倒是个好东西,可惜我不知道在哪买。”梁月收拾的时候也瞄了眼厨房,厨房里的柴火早就一干二净了,也不知是被村人顺手拿了,还是当初的柴火刚好使完了。
地锅地锅,有土灶,那也得有锅啊,没锅就算了,这种土灶,她根本不会控制火候。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化学课上倒是用过酒精灯,但那都是学校统一采买的,她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去进货。
“去化工店里看看,”秦时琢磨着,“如果有的话,燃料酒精应该也有。”
“那还要去一趟批发市场,问一问有没有做包装袋的批发商,”梁月盘算着需要的东西,“不过这个可以往后推一推,等我看能不能画出来再说。这样,先去化工店,再去超市买糖,最后再去批发市场?”
“可以,”秦时将梁月的书包递给她,“走吧,先去火车站那边看看,我记得他们那边有很多化工材料批发。”
“火车站,有点远啊……”梁月比划了下从老城区再到火车站的距离,但还是从门槛上起身接过了自己的背包。
夏日的太阳很是毒辣,二人在职工宿舍附近停车,打算在包子店买点包子祭五脏庙。
梁月刚把钱递过去,便有人从后面拽住了她上衣,是个气喘吁吁的婶子。
微胖,短烫发,涂着的口红粘在了牙齿上,墨绿带纱镶水钻的裙子,放在后世批发市场约莫十五块钱一件的老掉牙的花色与款式,一张嘴便带着股子韭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