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灶台上,拿抹布擦了手,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那你动手打你儿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别动你儿子呢?”
他顿了下,抬头看向秦盛,只是笑容里总是带着说不出的讥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么?”
“怎么,挨了顿揍,现在脑子清醒了?”秦时嗤了一声,“让我猜猜,你是因为失去了儿子清醒了,还是因为你打不过你儿子这才清醒了?”
“……你不是我儿子,”秦盛嘴里的烟明明灭灭,最后还是确信,“你是个什么东西,鬼上身,还是中邪,还是……第二人格分裂?”
秦时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显得佝偻的男人看了半晌,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看来最近查的东西挺多……福尔摩斯也看了不少吧?”
他端起两个碗,从秦盛身边挤了过去:“有事没事的,不妨多出去转转,琢磨着做点儿小生意。去外头找活计不好找,做个小吃摊儿终归是能手里落几个,也好过你现在这么赖活等死。”
他没说的是,等再过上半个月,他也不需要秦盛来养。
把碗搁在桌子上,秦时的身形顿了顿:“你这么在乎,也没见你打人的时候有多在意,不就是想着他没了依靠,你再怎么作他也离不了你不是。再加上你是他老子,就算有个什么万一,百年之后也有人给你摔盆……那你还有什么顾忌的。”
“一开始,你也不是没后悔过,酒醒了,抱着他就开始哭,开始认错,觉得你对不起他,”秦时吁了口气,神色淡淡,也说不出自个儿到底是个什么心思情绪,终归是一片错综复杂,“可到了后来,你怎么就习以为常了呢?”
他把筷子分了,落在面碗上:“你放心,就算他不在了,以后也有我照顾你,活着,给你养老,死了,给你送终下葬。”
他直起身,看向秦盛,深深的自秦盛那张脸上划过:“但别的,你也别指望了。”
话说完,他不再去管靠在门上支着身子的秦盛,转身去了卫生间。
门反锁着,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的流着,等到那带着夏日温度的水打在手心里被快速代谢掉,秦时方才捧起水扑在自己脸上,那刚从地下深处送上来的、带着冰凉气息的水激得他头脑愈发清醒。
如此反复再三,他方才抽了架子上的毛巾,一把裹住头发和脸擦了个干净。
秦时抬头,盯着镜子里那张年轻了不知多少的脸,半晌,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