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翊哭笑不得,却也硬着头皮逗起小老虎来。表面看着认真,心思却仍旧在赫崎身上。
“我可是连续工作两三天,累得要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你抓了来?”她先开口道。
“你即便精神饱满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赫崎不屑地一笑。
瑾翊并不想接他的话——这并不是她的目的。她手摸着小老虎的头,一面换了个话题:“他说会颠覆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赫崎的目光微微一顿,很快笑道:“颠覆罪恶,还是颠覆一切反对他的人?”
瑾翊将一条腿支起,胳膊搭上去,仿佛丝毫没有被他的话问住,反而不假思索地说:“显然是后者,只不过……”她有意停顿:“他一直站在‘善’的立场上。”
“善?”赫崎冷笑道:“然后为了一个女人背着全天下到这禁地来寻宝吗?”
瑾翊的眼睛开始瞟向那只为小老虎发狂的母虎:“‘善’又不是‘法’,法所指向一切公正,而善则指向人性的本质。”
“什么本?”赫崎操着那不怎么流利的通用语问道。
“生命至上,责任次之。”瑾翊将那小老虎赶回母虎那边,继续说道:“没有人会谴责一个平淡的人,却会谴责英雄的某些狠厉行径。正是因为人性向善,见不得杀戮。”
赫崎摇头:“成大事者不会在意那些蝼蚁的善恶观,手不沾血的谋事者得不到天下!”
“你想要天下吗?”这才是瑾翊的最终目的,她忙抓住机会问道。
“宋谨尘,他会得到天下吗?”赫崎并未回答他,反问道。
瑾翊先是一愣,很快回答:“他有他的事业,但,不一定是天下。”
天下,这个词显得有些狂妄。
“古今的有志者,谁不渴望天下?只是这之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惧怕那居高临下的责任与操劳,早早以‘超脱’这个美妙而冠冕堂皇的理由退缩下去。”赫崎淡然笑道。
瑾翊不语。
她的宋谨尘,想要的确实不是天下。他只是子承父业地为自己热爱的故土声讨,让他们的惑明王朝重新冲破迷雾矗立在西泽大陆的东海岸!
说到蔚瀚英。那是个多么让人敬重的人!坚定,强韧,爱国,识大体。直至最后迫不得已要牺牲自己保全其它灵能者时,他一样走得干脆而决然,不曾回头。他信任自己的故土,信任自己的人民,也信任自己的后代。
然而这样的人,终究是为民牺牲的,不能长贮久存。
“那他为什么事事争第一?”赫崎看着瑾翊,若有所思地问道。
瑾翊看着赫崎的神色略带了一丝促狭的笑,仿佛此时此刻她所听所想和她的真实生活根本不能连接一般,轻轻从嘴中吐出这句话:“因为我只喜欢第一。”
赫崎愣住。神色隐约有些迷离,或者说是……怀念。
“怎么?羡慕?还是嫉妒?”看出他的失神,瑾翊却不愿意丢掉机会。她需要任何关于和赫崎的特点,一点也好,一滴也好,总比没有强。
赫崎惨然一笑,缓缓说:“曾经有一个人,她也喜欢第一。所以我争来了第一,并在这个位置上坐稳。”
“后来呢?”
“后来她又想要天下。我依旧为她争。可是最后她竟爱上了别人!”
瑾翊听着心动了一下,笑中夹杂着些许讽刺:“贪婪不是罪过,但无端贪婪就不一样了。”
话未说完赫崎已然一跃而起抓起她的衣领:“你懂什么?”
瑾翊并没有被他的极端反应吓到,继续说:“我也喜欢第一,我也想要天下,但是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只靠一个男人就能得来的!”
“那还要什么?”赫崎的神色有些动容。
“我的支持。和衷共济!”瑾翊答得顺口,仿佛瞬间从赫崎眼中找到了她想要的情绪,她得意地挑挑眉:“两个人一同努力,而不是逼迫着一个人独上梁山!”
赫崎忽然松了手,他缓缓叹了口气:“宋谨尘比我要幸福。”
“其实你也很幸福。只是你不会把握。”瑾翊缓缓道:“一个真正爱你的女人不会逼你去成她的事。除非你给她一种你意愿上的错觉。”
“天下现在对我来讲,一文不值。”赫崎背过身去:“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有些犹豫,却依旧说下去:“让她无怨无悔地嫁给我。”
瑾翊忍不住笑了。
“可笑?”赫崎有些自嘲:“冠军身边不会缺女人,而我却留不住自己所爱。”
瑾翊点点头:“姻缘不是强求来的。你始终在说你为她付出多少,却没有提到过分毫她对你的付出。如果我是她,我也选择离开。”
仿佛被她的话蓦然点醒,赫崎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宋谨尘有多爱你?”
“爱到他不会为我放弃事业和理想。”瑾翊揣摩着赫崎的心思,小心地说:“我们是一个整体。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