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皓不敢抬头却字字清晰地说道:“我前世是惑明王朝宣尊一朝护天军统领段鸿羲。之所以来到灵界,是想有朝一日能够让惑明有重振雄风的机会。”
听罢帝君并不惊讶,只淡淡道:“络竹的事,你也知道了?”
“回师父的话,是刚刚才知道。”他将头低得更低:“傅皓道今日才告知师父,还希望师父不要怪罪。
帝君拿起桌上那把“日月同辉”细看了一会,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段鸿羲?好名字。”
傅皓有些紧张地偷偷抬眼,见帝君神色平静,心里倒舒了口气。
“你想重振惑明?”帝君问道。
“是。”在帝君面前,他永远不敢胡乱说谎,只低眉顺目地答道:“还希望师父能给予傅皓这个机会。”
“你现在连你自己的安危都保证不了,你说你如何去振兴你的民族?”帝君始终端详着那把短剑,似乎很满意地看到傅皓被问得哑口无言。
“日月同辉,你的宣尊帝还真是看得起你。”帝君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平时侍奉他左右的亲密弟子今日看起来虽仍旧中规中矩,却感到明显疏离。他失神了一刹那,接着说道:“他若知道你如今连自保都不懂得,会不会直接从墓里跳出来教训你?”
傅皓听得帝君如此说宣尊,心中很不舒服,但到底还是没有反驳,只驯服地垂眼跪着。
“到底还是个昏君。”帝君一笑:“惑明史上,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丢了江山,他是唯一的一个吧?真是可笑。”
“师父!他不是您想的那样!”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傅皓少有地反驳到:“他是明君!一心为民,明辨忠佞!”
“怎么?”帝君脸色一沉:“我还说不得他吗?”
“师父,请不要再逼傅皓了!”他蓦然抬起头来:“宣尊帝他不是昏君。若他真的是您想得那般不堪,傅皓如今也不会为了传承他的志向而在灵界了。”
帝君神色一动:“那么,‘利用灵界’这个反抗方式,倒也是他的提点了?”
傅皓似乎被他猜中所想,逃避般地低下头去:“师父多虑了,是傅皓自己的主意。”
帝君见他神色慌张,心下倒是清亮不少,转而神色一冷,将那把“日月同辉”啪地摔到他面前:“你若真的觉得他值得你忠心对他,那么最好永远都不要背叛他。”
傅皓听罢有些惊异地抬起头来。帝君这么说,那就是默许了?
“谢谢师父!”他深深叩首下去。这次的话说得倒是诚心诚意,不夹杂任何碎念。
帝君被他这句话堵得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道:“若是影响到本界日常秩序,为师可不会轻饶你!”
“傅皓明白。”他表现得十分谦卑。然而心中却激起不小的波澜,一时间他明白,他和帝君却有师徒之情,但帝君和其他人的感情也未必不会超过和他自己 。帝君可以容忍他,是因为他至今不曾将事情弄大。倘若有一天他真的动了冷觋或者别的什么人,第一个要他性命的,怕就是帝君了。
“你明白那是最好。”帝君的态度不冷不热:“事实上,本界的人员,为师有很好的管控能力。他们再不会如千年前那般猖狂。你若真的想做些什么,师父便将你推荐去灵界总部。那是你不论做什么,为师都不会管了。”
总部?傅皓几乎要冷笑出来。以夷制夷。这一箭双雕,帝君做得够绝!
这些许年来,帝君深知傅皓的脾气。他想做之事,无论是强权压迫还是好言相劝他都不会放弃。故而为了梦图的安宁和十几年的师徒情谊,将他举荐出去,无疑对双方都有好处。以段鸿羲的魄力,将总部那些臭鱼烂虾统统清除出去自是不在话下。假以时日,当傅皓成功握住灵界总部之时,梦图在灵界的地位也自然会压过幻北这座大石壁。至于向灵界总部举荐安插自己人,幻北与辉炎比本界做得要到位得多。但这些自然不可能与傅皓这样的王牌相提并论。没有人舍得将本界的高阶灵能者拱手让与总部。这是规律。毕竟,每界的高阶灵能者都屈指可数,而这些人多数都直接以灵力牵连着本界的灵障。少一个人,灵障便顺其自然地在某些部分薄弱几分。没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但正如“舍得”这个词,有舍才有得。区区一个傅皓的灵力即便撤下去,梦图也最多是抗震能力减弱几分,大不了再培养。
然而傅皓想得却不是这个问题。在帝君眼皮底下,他再大胆也不可能敢和冷觋杠上。但若是去了灵界总部,他很可能有机会请幻北瓶雨、辉炎蝶念等人物出台。这样铲除了这些人,冷觋即便再有本事也是独坐高堂,总有机会收拾了他。
只是这梦图,他还有太多的人没有劝服,诸如周慕阳,诸如络竹,或者玥弦等人的支持。这一切都交给瑾翊,似乎又不太现实。况且以瑾翊孤身一人,很难面面俱到,甚至很容易就会让冷觋一棒子打死。
“师父,傅皓若离开梦图,放心不下瑾翊。”和帝君说话,永远要开门见山,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