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吧,看京中赈灾有无成效。若局面好些,便让少安带着她们过来,若仍是老样子,只能差人给她们运送些吃穿用度……在这乱局之中,恐怕唯有食肆是最后一片庇护她们的净土了。”
“是。”随着言谈,墨风轻轻颔首:“属下会派人时刻留意,无论京中还是食肆,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回禀殿下。”
墨风和亲卫军办事妥帖,对她也衷心,宋辞越看越顺眼,索性将近身护卫的差事交给了他们,反手架空禁军对宅院的掌控权。
日子乱中有序的一天天度过……
偌大的西丘,与本该浑然一体的京城,现下也各自划分,独善其身。任高墙外满目疮痍,墙内仍安稳太平。
后续,局面依旧不断向着恶劣的方向发展,染病和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丝毫没有因所谓的祭祀扭转乾坤。
更糟糕的是,从京城被封锁以来,外面的灾民无所流通,见天子脚下尚且如此,一时没了主心骨,接二连三在各地掀起动乱。
周边州县官员想尽办法,或安抚或救济,还有的逼不得已,以暴制暴镇压……结果可想而知,双方死伤无数,多半兵将衙卒不幸染疾,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那些触目惊心的见闻,每天都会通过墨风的转述,传达进宋辞的耳朵。
她在宅邸里渐渐坐不住,思来想去做足了心理建设后,迈出府门,亲力亲为的投身参与医治。
此时恰逢暑热,哪怕身着轻纱罗裙亦大汗淋漓,她却全副武装,将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动身前往医官院探听情况。
“殿下……”墨风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良善,心怀天下万民,这很好,可是……
宋辞偏过头,半张娇俏的面孔被掩盖在层层棉纱之下,使得声音有点轻微的发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墨风,我必须这样做。”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能代表你们。大家的命也是命,愿意与否我不会强求。”
“如果担心染病,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若不害怕,想要随我同去……”她抬手指了指墨风的鼻息处:“将棉纱再裹紧点,手衣戴好了。”
通过在现代接触到的知识,宋辞知道预防瘟疫传播,首先便是要将自己与外界做出隔离保护。
传染类疾病无孔不入,由于它看不见摸不着,有的通过血液传播,有的接触同一物品将病毒带进自己的口鼻,还有些则更可怕,会通过呼吸与咳嗽喷薄出粉末进行传播,简直防不胜防!
尤其西丘没有专业的医用口罩,没有手套,更没有护目镜,一切防护全靠织布类物品,与自求多福的运气。
那番话说完,以墨风为首的十余人皆归于沉默,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
宋辞以科学的角度了解疫病,从而重视,害怕。
他们一腔古人情绪,将疫病这种东西看得似真似假……认为一半是疾症,一半是鬼魅妖邪。
比起已知,未知的可怕永远更胜一筹。
可直到最终,他们也没有一人选择退缩。
踏进医官院大门之时,个个凝重,却个个坚定,不愧为他麾下的亲卫军将士。
“咦?怎么没人呢?”宋辞左顾右瞧,不禁感到疑惑。
疫病当前,坐落京中的医官院本该紧张繁忙。但她放眼过去,院落诊室空荡荡的,向里面走了许久,才见到一个拄着脑袋打瞌睡的小药童。
“笃笃……”
宋辞用食指关节轻敲了敲桌案,小药童在睡梦中惊醒。
“唔……大人!我,我在守着呢!”
迷迷糊糊抬眼看到宋辞等人,他混沌的眼瞳逐渐变得清晰,站起身:“你们是什么人?”
宋辞还没开口,身后亲卫军懂眼色地站出来,代为答道:“这位是咱们祈宁公主,因忧虑疫病,心系百姓,特出宫祭祀祈福,检看医治成果。”
见他这么答,宋辞也没阻拦。
并不是非要彰显什么优越,而是有时候摆明身份更好办事,能省去中间许多麻烦。
果不其然,小药童听了态度即刻从散漫转换的谄媚重视,语气和善解释道:“原来是公主殿下驾临,卑职一时怠慢!还请殿下恕罪!”
“只是殿下来的不是时候,院里的大人们都到各所去救治灾民了,只留了卑职与后院看管药材的小童照应医官院。殿下若要监察,还请移驾四所,京中大部分的医官郎中等都下分到了那边。”
“不过……”小童吞咽了一口,弱声劝道:“四所收容的尽是感染鼠疫的病患,及其凶险!殿下万金之躯,还是莫要轻易前往较好,免得过了病气。”
宋辞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谢过小童,提起裙摆,干脆地转身离开医官院。
她边往外走,边问询墨风:“刚那药童所说的四所,分别是哪四所?”
“回殿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