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变故,短时内显然没反应过来。
恰好赶在这空当儿,马术纯熟的萧让尘猛提缰绳……
荼雪由他从小养到大,虽不如鸦青般久战沙场,但毕竟也随他多年,通晓主人的心意,于是顺缰绳的力道扬起前蹄,重重踹在绑匪的胸膛之上。
“噗!”弟弟的口鼻霎时间喷出一道血雾,捂着撕裂般钝痛的胸膛趴在地上哀嚎。
绑匪哥哥大惊失色,慌乱到手脚并用地扑了上去:“弟弟啊!你怎么样……这可怎么办呢?”
无措之际,他只有把情绪全部迁责到萧让尘身上,站起身从车上抽出胡刀,瞪圆牛眼:“你这小子怎么骑马的?眼睛瞎了?”
萧让尘扫了眼闪闪发光的刀刃,衡量了一番出手的胜算。或者说,真要是打起来,自己能不能扛起宋辞离开,并确保两人都毫发无伤……
稳妥起见,他换了种温和的方式,试图将绑匪引去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他指了指车上:“把你们绑的这个人交给我,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弟弟闻言艰难爬起,看上去受伤虽重,但并不致命。
“什么人。”他气息短促支离破碎地辩解着:“哪有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让尘不屑于跟他兜圈子:“无需遮掩,我全都知道了。”
“你们绑了个姑娘,现如今就在这个袋子里面,过会在前面进行交货,对吗?”
绑匪兄弟生的一高一矮,弟弟捂着胸口,哥哥叉腰,上下对视了一眼。
哥哥自知鲁莽,没敢接茬。
弟弟思虑一番,出言反驳:“你搞错了吧?我们都是本分的庄稼汉,车上拉的粮食和菜!哪来的什么姑娘!堂堂西丘,国法严明,谁敢做绑人的勾当?”
萧让尘:“指派你们来的人出价多少?一百两?还是两百两?”
“这样,无论他们出多少,我再加一百两,你们把人给我,如何?”
弟弟依旧否认:“这位公子,您就别为难我们了!我们手里真没有你要找的人!”
萧让尘:“加两百两!”
转瞬之间,“货物”水涨船高多出了二百两银子,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弟弟停顿住片刻,盯紧对面骑着高头大马的俊美男子,试图打量出些什么。
萧让尘再怎么也是从无数大风大浪中走出来的,自然一派沉着冷静,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漏洞。
他料想着,既然称是“交货”,那肯定不是绑匪内部的作为,而是有人花钱雇佣。
通过宋辞的经历,萧让尘快速判断出几个幕后主使的人选。
章家,知县,侯府,或者哪家生意上的对头。
但无论是谁,为了脸面也好,怕东窗事发也罢,都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他便有了可以利用的空子。
“实不相瞒。”他脑筋一转,想出了一个对策,解释道:“你们绑的这位姑娘,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再有几个月时日,便到了我二人的婚期。”
“不凑巧,在这间隙她被一个官员的恶霸儿子看中了,试图强掳了去……”
“只可惜我家从商,人微言轻,与他家争斗不过,无奈只能出此下策。”
“还请两位好汉高抬贵手,若只是求财,我愿以高出二百两的价格,赎回我妻。”
绑匪两兄弟再次无声交换了一个眼神,免不得为平白增添的银两而动心。
况且,萧让尘的这套说辞有理有据,无懈可击,刚巧解了两人的疑惑。
先是说出了绑人者和他本身所谓的“身份”,将执着救人又无计可施的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其次,投其所好的用银两作为诱惑,引两人上钩。
弟弟果然贪念大动,不知满足的加码。
他故作为难:“啧,这让我们很难办啊……你也知道我们惯以道义立名,若真的丢了这一票,无论传出去说我们丢了货不中用,还是背信弃义另择买家,这恐怕,都不好听吧?”
“那依二位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呢?”萧让尘佯装诚恳无助,问道。
弟弟一时忘了疼,拿下捂在胸口的手,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两。”
萧让尘强忍着恶心,装出吃惊的样子:“一千两?这太多了……恐怕我耗尽家财也凑不出。”
当然,别说一千两,他连一文钱都不会给他们的,这么说只不过是以满足和自大,来消磨他们的警惕性。
最早萧让尘也不是没想过用钱来解决问题,后经细想,这个念头便被打消了。
这种祸乱百姓的匪徒,凭什么大几百两的花进去,让他们从中平白捞好处?
看似解了眼前之急,实则无疑是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将来只会将绑架的勾当愈演愈烈,令当地陷入更大的动乱危机。
不过……演戏嘛,就要演的逼真一些。不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