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皎收拾准好一切,再来到这地牢是已是月升星明。
狍鸮跟在白皎皎身后,穿过长长的甬道,凶兽在侧,惊的囚笼中的一众奴隶纷纷警惕的盯向她。
再次踏入这个血腥地牢,白皎皎却再没有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她心中一阵酸涩,看来嗅觉也开始受药物影响了。
看守地牢的弟子见到她,心知她会是日后的掌门夫人,礼貌的颔首示意。
白皎皎侧目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出去吧,不必在这里待着。”
弟子略有迟疑,不禁抬起头打量了白皎皎一眼,哪知她身后的狍鸮忽然发出一声低吼,打着鼻响警告一般的怒视而来。
面对这等凶兽,弟子瞬间吓得腿软,那可是倾两百余人之力,才捕捉到的凶兽,他是万万惹不起的,弟子不再废话,抱拳离去。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地牢中,白皎皎才带着狍鸮走到最深处的一扇牢门前。
她凑到狍鸮耳边,低声道:“若有人靠近,你先唬住他们,嗯?”
狍鸮低鸣了一声,舔了舔白皎皎的手心,转过身守在原地。
白皎皎掏出怀中的钥匙将牢门打开,快步朝躺在地上的少年走去,她心跳的极快,步子都有些不稳。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俯身去查探幽月的伤势,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幽月呼吸微弱,已经昏迷了不知道多久,白皎皎心疼的眼泪直掉,见他满身的伤痕,竟有些无从下手,只能轻轻擦拭掉他脸上的血迹,一遍一遍轻轻唤着他。
可少年早已听不见她的呼唤。
她从怀中取出陈浪今日给她的那颗解药,轻轻撬开他的唇齿将药丸送了进去,可少年早已不能自主吞咽。
白皎皎取出藏在怀中的水囊,含了口水在口中,唇瓣轻轻含住他毫无血色的双唇,小心缓慢的将清水渡送进他口里,直到他把那颗解药咽下。
上山前幽风给的那颗药,她亲手喂他吃下,说是幽花炼制的化解毒性的丹药,想来早已被掉了包,幽风早就暗中计划好了一切……
白皎皎收敛心神,不再去想那些事,准备提幽月清理一下身上的伤口。
害怕露出马脚,她不敢做的太明显,只敢挑选那些衣衫下隐秘些的伤口清洗上药。
好在此处在地牢最深处的拐角,三面环壁,没有任何人能窥见。
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痕,白皎皎的脑海中不禁想象着他在斗兽场搏杀的情景,她心中绞痛,喉头哽的生疼,眼泪一滴滴砸在他的伤口上。
这是她的小月亮,是她最最喜欢,最最珍视的小月亮。
却被这些人折磨成了这样。
幽月身上的伤痕已经溃烂生疮,兽爪的划痕,利齿的咬痕,每一处伤都刺痛了她的双眼。
白皎皎俯在他身上,止不住的抽噎,她想搂紧他,又怕弄痛他。
而他早已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听不见她的呼唤,也看不见她的眼泪。
白皎皎指尖轻轻扫过他的脸颊,轻声道:“小月亮……你再等等……这毒是可以解的,再等两日……”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看到他手腕上那根红绳的一刻,心中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奔涌而出。
白皎皎静静的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直至后半夜,她才不舍的离去。
她的唇瓣轻轻摩挲在他的手背上,喃喃承诺道:“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一根鞭子在地上残留的血迹中扫了扫,染上一层血污后,又将那根鞭子扔在了幽月身旁。
白皎皎重新将牢门锁好带着狍鸮欲离开,余光撇见一旁的牢笼中一双眼睛正凶狠无比的注视着她。
虽然那人戴着铁面,但白皎皎还是一眼便认出他就是白日里在斗兽场与白虎搏斗的那名男子。
看着他身上依旧在淌血的伤痕,白皎皎握着伤药瓶子的手指不自觉的蜷紧。
二人对视,白皎皎终是有些不忍,小心翼翼的俯下身将手中的药瓶滚了过去。
“这是止血的伤药,你,你自己藏着用吧。”
她小声的说完,便带着狍鸮离去,未再多逗留。
*
看门的弟子正靠在地牢外的墙角打瞌睡,白皎皎扫了他一眼,冷声了一声。
那弟子瞬间惊醒,生怕偷懒被责骂,一脸讨好的点头哈腰道:“夫人怎的这么久才出来?小的,小的方才等的有些久,不知不觉……”
白皎皎打断道:“你嘴巴倒是甜,我还没和你们掌门成婚呢,这就叫上夫人了?”
弟子咧嘴尴尬的笑了笑,“是,是,小的一时口误,颜姑娘莫要见怪。”
白皎皎轻轻抚摸着手腕,叹道:“鞭子抽的我有些累了,去让人弄些吃的送到我房里来。”
弟子道:“小的这就去。”
回到房中,白皎皎倒了杯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