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从前的事情,儿臣都记不太清了,皇后娘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慕雪轻轻叹息,“时儿,母亲不知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母亲永远都忘不了记忆中的那个孩子,不管是他刚出生的可爱模样,还是他慢慢长大变成一个讨人喜欢的小男孩,还是之后他变成一个善良淘气的少年……我爱着那个孩子,就像喜欢你大哥一样爱着他,母亲只希望他好,他快乐,不愿意他和他的爹爹赌气,更不愿他被有心人利用,到头来伤人伤己……”
秦时依然垂首,沉声言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儿臣知道,如今不论儿臣做什么,父皇都看不惯。如果皇后娘娘是为了代父皇来训诫儿臣的,儿臣自然不敢相驳。但若此番皇后娘娘是因为王一鸣的事情而来,儿臣希望此事能够在朝堂公论,而非因父皇的个人好恶私下惩戒儿臣!”
慕雪痛心不已,只能喃喃问道:“时儿,你竟如此厌恶我吗?为了什么?难道只因为我是你大哥的亲生母亲?难道我不是你的母亲吗?难道你小时候我没有亲过你爱过你护过你吗?那些年,我待你难道不好吗?还是我曾对你和你大哥心存过偏袒?你如今一定要与我生分至此?连一声母后,一声母亲都不愿唤我吗?”
听着这些话的同时,秦时也不由想起那些温暖的场景,此刻他心头难抑绞痛,藏在袖下的手紧紧握起。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下复杂的心绪,淡淡言道:“皇后娘娘方才所说,是冤屈儿臣了。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母仪天下,儿臣尊称皇后娘娘也并没有错。若是论理,皇后娘娘自然是儿臣的母后,儿臣的嫡母,儿臣没有故意不唤的道理。”
“时儿,难道那些心里的话,你不可以对母亲说吗?究竟是为何,你要如此与母亲生分?
母亲还记得,你四岁时生病的情景,那时你烧了两日两夜,我便坐在你的床前陪了你两个昼夜,没有合过一眼。只因不放心你。不管是喂药,还是为你换额头上的帕子,我都不假手他人。只因你梦里喃喃地唤着娘亲,或许……你已经忘了,可母亲却清楚地记得,你烧退的那刻母亲心头的欢喜。
母亲还记得,你六岁时做了噩梦,不肯再入睡的模样。那时你哭闹不止,无论丫头,还是奶娘,都拿你没法子。之后,奴才一给我讲,我便立即来到你的床前。一开始,你也拉着我的手,不肯睡。后来,我不断地给你讲故事,给你唱歌,就这样折腾了足足一夜,你便拉着我的手不知不觉地在我怀里甜甜地睡去,或许……你已经忘了,可母亲却清楚地记得,你在梦里睡得甜美的样子。
母亲还记得,那个十岁的少年,为了救一只受伤的小鸟,不惜在大冬天脱下自己的寒衣,只一心的呵护那鸟儿的样子,那认真急切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或许……你已经忘了,可母亲却清楚的记得,你拉着我的袖子要我救它时的模样,那眼神是如此的真挚善良。
母亲还记得……”
秦时咬住嘴唇,压住心头此刻升起的那股与记忆交叠起来的温暖感动,不禁抬起头,恼怒道:“不要说了!情,固然忘不了!可恨,更无法让人忘却!”
“时儿,你说什么?你恨我吗?”
目视着眼前女子不再年轻却依旧慈爱的脸庞,望着她眼角挂着的伤心泪滴,看着她眼里升起的痛心和不解,秦时竟感到不舍,他恼恨自己如此心软,于是硬生生地别开头,不愿心头的刺痛逐步扩展,强压下方才涌起的那些感动,咬着牙狠心说道:“你曾做了什么,难道你忘了吗?你以为你待我好,便能抵消你过去的罪孽吗?”
望着他如此,慕雪此刻更加不解,“你此话,是何意?”
“何意?”秦时看向慕雪,冷冷一笑,眼里竟是讽刺和愤怒,“我的生母是谁?又是怎么惨死的?你以为你们真的可以瞒我一辈子吗?为什么在爹爹眼里,大哥做什么都对,我做什么都错?我从前不明白。后来我才明白,只因我娘亲出身低贱,不被爹爹看重!爹爹轻贱她,所以自然也轻贱她生的儿子!而我娘亲的惨死,是你所害!你自觉对我不起,遂才对我有几分怜惜,可是如此?可即便如此,当爹爹提出要将我过继在你的名下,你还是不要我!你为何不要我?只因你知道大哥还在,而我如此低贱的出身,怎配成为嫡出正统,做您的儿子?”
慕雪望着他,既感到心疼,又觉得可悲。
少顷,她方才言道:“时儿,我不知你怎会误会如此之深!不管你信不信我此刻所言,我都要告诉你真相。你的身世,你亲生娘亲的死,这些我都无意瞒你,却也没有必要刻意提起。那不是什么愉快的过去。让你知道,只能让你伤心一场,并不能给你带来丝毫快乐,何必要重提往事。若是你无意听到旁人说起只言片语,想要追问于我,我必不会瞒你。
你亲生娘亲,曾是别庄的一个丫头。你爹爹那时心情不好,一次酒后乱性便要了她,后来便有了你。再后来,你娘亲因生你而离世,你爹爹便从别庄将你抱了回来。至于你娘亲的死,并没有人害她,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