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那妖道虽然多行不义仗势欺人,朝中不满他的大臣多不胜数,可是主子这次还是冒失了!皇上知道定然会勃然大怒,势必是要怪罪的!”
“哼!爷怕什么!真要公论此事,爷相信朝堂之上必然有许多官员会赞同爷今日的做法!想那妖道凭什么这么耀武扬威!竟敢不将皇子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父皇昏聩,将这样一个既无真才又无实学的东西留在身边,还宠信到如此地步!如今……”
“主子,这样的话且不可再说了!虽然这是在自家宅子,可还是要小心为上!这样忤逆的话,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爷不怕!爷说的都是实话,多少大臣心里都同爷是一样的想法!如今八叔已经联系了蒙古诸部中那些识时务的王爷,又联合了京里有见地的大臣们,就连黎多科、章岸落这样曾一心向着父皇的奴才也都倒向我们!待时日一到,大事做定,我又有何惧之有!今日我虽然是先斩后奏,但凭那妖道平日的德行,理亏的自不是我!至于父皇那里,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如今我做不做此事,他对我的评价都是一样的,在他心里永远只有大哥,只有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如今那个女人醒来,他自然是……”
当慕雪站在门外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冰冷之极。要不是翠竹的搀扶,慕雪定然是无法站稳的。只听翠竹小声问道:“主子,可还要进去?”
慕雪站定后,嘴边浮起了苦笑,摇了摇头,对翠竹轻轻言道:“先扶我去前厅坐一会儿吧。你让人进去通传,吩咐三皇子过来见我。”
“是。”
慕雪坐在前厅的主位上,心里有的只是无尽的哀戚。
她一直不想相信秦时变了。可方才听到的那些话,不由她不信!
为何秦时会变成这样呢?
若不是因为秦真百般的不放心,早已让侍卫不露声色悄悄地控制住秦时的宅邸里的侍从,若不是自己方才吩咐翠竹不让惊动任何人,然后悄然来到秦时的书房门前,必然不会听到这些让人心寒的言辞!
那个从前和自己一向亲近的孩子,就在刚刚竟然称自己为“那个女人”!若不是亲耳听到,慕雪永远不会相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使得这个曾经良善的孩子变成如今这样?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恭祝娘娘金安千岁。”
一声请安的声音,打断了慕雪的沉思。
慕雪看着面前正垂首跪在地上恭敬请安行礼、并无一丝不妥的秦时,想着他方才对自己的称呼,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慕雪才说道:“起来吧。你可愿陪母亲说说话,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儿臣谨准懿旨。”秦时起身,然后垂首站在了一旁。他垂下眼睑,脸上神色淡漠。
慕雪自然也看得出来,他虽然面上恭敬,心里却无任何亲近之意。
慕雪望着他并未改变太多的容颜,想着记忆里的那个孩子,有些黯然唤道:“时儿……”
听的这声记忆中的呼唤,秦时的身子不禁一震,但脸上的神情并无丝毫变化,还是冷然地垂首站在一旁。
慕雪也察觉到了他的震动与挣扎,遂只是继续亲切真挚地说道:“母亲从醒来后,最为惦记的就是你们几个孩子。可是我身体并未痊愈,你爹爹怕我担心你们再伤了身子,所以一直瞒着我你们的事。前日,我刚得知了你大哥的事情,心里很难过。昨日,我去见他。起先,他一直不愿让我看他脸上的伤。后来,我和他谈了许久。我告诉他,我还像从前一样,只要他好,他高兴,并不求他有世人眼里的富贵和成就。时儿,我对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你懂吗?”
“皇后娘娘的训诫,儿臣自当牢记。”他口中说得规矩有礼,但垂首拱手的模样所散发的淡漠疏离,却更甚方才。
慕雪起身,拉起他的手,轻轻言道:“不,时儿,这不是训诫,这只是一个母亲的心声。时儿,母亲来了这许久,你都没有认真地望过我一眼,亲切地唤过我一声母亲。难道知道母亲久病醒来,你不高兴吗?还是因为这些年的分别,就使得我从小便疼爱不已的时儿,与从前不同了吗?”
秦时想要挣扎着放开慕雪的手,可慕雪却不放,只是缓缓说道:“时儿,你若是心头有委屈,你不妨和母亲直言。我不愿看着我记忆里的那个善良少年,变成现在这模样!”
这一刻,秦时心里涌起了许多的愤恨。他知道,只要自己下狠心,一点都不顾忌是否伤了眼前的女子,他定然可以甩开她的手。但是想起那些模糊的画面——从前这个女子曾给过他的温暖,他迈不过这一瞬的心头挣扎,遂他心中老大的不情愿,但并未用力挣脱她的手。
一直未听到秦时的回答,慕雪无奈,只能用手欲托起他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
却不想,秦时却恼恨地一把打掉了慕雪的手,乘势抽出被慕雪握着的手,笔直跪下道:“儿臣方才无礼,请皇后娘娘不要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