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的春天多雨又潮湿,布格河和它的支流泛滥不止,即使到了6月,附近的地区还是泥泞不堪,难以收干。10日的下午,希普林跟随古德里安将军、李本斯坦参谋长,以及一些同样从总参谋部下派的幕僚们视察部队时行走在波兰的林域,望着那些沼泽般的湿地,所有人的目光变得一片沉默。
苏联,一个从沙俄的腐朽中起死回生的巨人,是笼罩在德国头顶的一片阴云。即使他曾面对芬兰的冬季战争输的一败涂地,而德国却在欧洲频频取得无限的胜利,但对于庞大的苏联和那套布尔什维克主义下的“十字军东征”概念,仍然会让无数的德国人发自内心的颤抖与恐惧,他们相互间的矛盾因种族主义和多年积攒下的卑劣宣传变得日渐加剧。
东线——那似乎是一场注定而又躲避不开的战争。
“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过了9月,雨水、泥泞和大雪会给之后的行动造成严重破坏,所以一旦我们渡过布格河,就要尽快突破苏军的防御阵地,向罗斯拉夫尔地区前进。”古德里安说。
“我们在波兰和法国时期最远的推进也不过400公里左右,苏联,这可真是庞大。”有人为国防军即将面临的一条超过1200公里长的战线感到不安。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有这样的疑惑,可不管他们持有多少的胜算,这样的计划已然不会有所更改,因为就在今年3月的贝格霍夫会议上,元首还再次强调了他无可动摇的决心。
“所有人回去准备一下,在15日前,我要最后一次看到你们所在军区的进攻规划与军备统筹。”最后是李本斯坦参谋长打消了众位的疑虑,发布命令道。
“明白。”
这次的入侵苏联之战,诺伯被分派在了博克元帅指挥下的中央集团军下辖第二装甲兵团,还是他的老长官——古德里安上将。
不同的是,他这次是从曾经的步兵团调任向第三装甲师担任参谋工作,这也是他职业的新拐点,如果苏联的战争一切能够顺利,那么他也许会在34岁这年迎来人生的最高点,正式踏进OKH(陆军统帅部),不光是诺伯自己这么认为,众多老长官也都有一致的认可,毕竟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平和冷静,才华出众又意志坚定,是个颇具魅力的军官。
当然,这只是表象,实际上他早不是一个合格的国社党员忠诚者,他背叛了日耳曼的纯血论,甚至不能算作是一个平和冷静的绅士,尤其在面对那个女人时,某些失常的阴冷与极端,只有邱小姐知道。
6月中旬,炎热笼盖住了整个波兰东部,沉重的火车上一截一截的挤满了从法国、希腊、巴尔干等地区抽调回的德国士兵,他们在火车的晃动中喝酒打牌吹嘘,欣赏穿过的松树林与广袤的平原,试图将这场战争看做是一次轻松的旅行,就像面对法国与波兰一样,至少在历史的齿轮转动前,谁也不会想到在那里会发生什么样的命运。
夜晚,一声锐利的哨音从大本营的军帐前划破寂静,随后仿佛收到命令般,一连接着一连传递下去。
当全员列队后,罗南特上尉向希普林中校做了报告。
他的目光从士兵们身上扫过,昏暗的夜色使那些藏在钢盔下的面容变得模糊不清,但他们挺拔的身形仿佛就是矗立在布列斯特—立托夫斯克地区的一堵黑墙。
“德意志最勇敢的士兵们!”夜幕里,他喊道,“现在,我将代替穆德尔中将向你们宣读来自柏林的伟大元首的命令。”
罗南特上尉打开手电筒,将诺伯手中的纸张照得发白,他那曾被邱小姐认为有德国人低沉古朴的嗓音此刻透着一种振奋与激昂:“东线的将士们,数月来,我夙夜难安,焦虑不止,在一切没有决定前,我不得不保持沉默,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向你们开诚布公……”
“德国从未试图将国家社会主义世界观渗透到俄国。相反,莫斯科的犹太、布尔什维克□□者却坚持不懈地要使我们和其他欧洲人民臣服于他们的G/C主义,他们曾妄图军事征服将这一切强加于我们,这实在令人无法容忍,甚至于他们还过分的将军队驻进了巴尔干地区与波罗的海,大肆宣扬德国威胁论。我此刻才开始明白,苏联的武装力量在东线的存在已然变得越加危险,这是英国人的阴谋,也是苏联人的目标……”
从中校的宣读中,士兵们不断的听到那些从不被他们知晓的政治内幕与战事情况,他们的情绪开始不再淡定。
“如今,大约160个俄国师在我们的边境集结,过去在德苏,甚至是在罗苏边境,都有持续数周的冲突,俄国飞行员已经养成无视边境的习惯,也许这正是在暗示我们已经成为他们的玩偶了。如今,只有依靠武力才能在一场大战之后将他们驱逐出去。现在,是回答犹太一盎格鲁一撒克逊战争贩子和莫斯科布尔什维克□□者阴谋家们的时候了!我勇敢的德意志士兵!在这个时刻,我们不再是保卫单个的民族,甚至不是为了保卫欧洲的安全,而是为了全人类的解放!今天我又一次将德国的命运,帝国的未来和德意志人民的幸福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