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下了马车,微微侧头与她低声交谈。
周围那些同来贺寿的人见两人联袂而来,纷纷低头便要行礼。
楚灵均随口免了这些人的礼节,跟着嘉福公主府的门房一路穿过嶙峋的假山,鲜妍的百花,到达此间主人所在的正厅。
嘉福大长公主今年已然七十,她的驸马,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如今都已先她一步过世,身边唯一还在世的近亲,不过也就是女儿宁安郡主留下的一个女孩。
但这位满头银丝的老者并没因为亲人的接连离开而伤怀。
相反,她过得很快活,即便白发苍苍,精神也依旧很好,一见到楚灵均兄妹俩,脸上的笑意更是明显。
楚灵均与兄长一齐向这位长辈见过礼后,便笑着凑到了她面前,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吉祥话。
白发苍苍的老人闻言直笑得合不拢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贫嘴?”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了手里那只成色极好的祖母绿翡翠手镯,乐呵呵地戴在楚灵均手中,道:“快别闹我了,去闹你的仪姐姐吧。”
“嗯?仪姐姐几时回来了?”
说话间,一名青衫飒飒、文质彬彬的年轻女子便负手而出,嫣然一笑,应道:“三日前便回来了,好歹没错过奶奶的寿宴。”
近前两步后,年轻女子略略欠身,拱手道:“见过二位殿下。”
楚载宁抬手回了一礼,而楚灵均则快步走过去,极新奇地牵住了来人的手,“仪姐姐不是帮阿父监察雍州去了吗?”
年轻女子名为楚令仪,是柔福郡主的女儿,嘉福大长公主唯一的孙女,现在的封号是永宁县主。
她与今上这支的血脉不算远也不算近,但胜在有才略才能,在其他宗室大都领个闲职安于度日的时候,她已然在熹宁帝面前露了脸,被封做雍州刺史,代皇帝出巡。
“差事已了,便回来了。”风姿绰约的女子任她围在身边,道:“殿下,暌违已久。”
“确实许久不曾见过了。”楚灵均颇有同感,连连附和,欢喜问道:“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还要像之前那样四处奔波吗?”
“瞧你这话说的。”年长些的女子微叹道:“为陛下办事,自然要听陛下吩咐。不过,今岁应该是不会再出上京城了。”
她的脸上似乎有些思索之色,细看的话,或许还有些淡淡的怅惘。不过,她说起这些时,并无半点扭捏之色,“金秋时节,我预计便要成婚了。”
“仪姐姐要成婚了?”
“嗯。”
楚令仪一面向嘉福大长公主、景王稍稍颔首,一面带着少女往僻静无人处走,低声说着话:“也是时候该定下来了,奶奶想亲自为我证婚。”
嘉福大长公主今年已然七十岁,如此高龄,并不容易。她想在生命的尽头看着疼爱的孙女觅得良人,也并不奇怪。
“原是如此。”少女表示十分理解,赞同地点了点头,俄而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揶揄道:“沈家公子可是许多京中贵女仰慕的郎君。恭喜姐姐终于抱得美人归。”
楚令仪带着她在园中飞檐翘角的长亭中坐下,闻言施施然道:“非也。君若无情我便休,何必与他平白蹉跎了年华?”
她隔空点了点少女的鼻子,似乎是在无声地怪她促狭,“即将与我成婚的是柳郎。是在雍州途中认识的一个剑客,胜在活泼乖巧。”
两姐妹围在一处,又说了好些体己话。大约两刻钟后,楚令仪掐着时间起了身,从容道:
“殿下可以在这儿躲懒,我却不能。奶奶办宴会,还有许多事务需我操持,便不多陪殿下了。”
“此处偏僻,前院那些宾客通常并不会到这儿来。殿下正好可在这坐坐,待会儿景王离开时,我再遣人来告知殿下。”
楚灵均乐得如此,以手支额,怡然自得地坐在长亭中看着满园争奇斗艳的鲜花,又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这茶是楚令仪遣人送来的,除了这盏茶之外,还有些新鲜的瓜果点心。永宁县主实在是个很周到的人。
楚灵均浅浅啜了一口,便知这是上好的碧螺春。只是,当她端着这盏色泽清亮、清香扑鼻的青绿茶汤时,却总是忍不住想起伽蓝阁里,青莲师父所泡的竹叶茶。
那不过只是寻常之物,远远比不得公主府里、皇宫之中由各地进献上来的贡品,然而她最钟爱的还是伽蓝阁里简陋甚至略带些苦涩的茶汤。
真是奇哉怪也。
连楚灵均自己也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她轻笑一声将茶盏搁下,拂去落到身上的杨花。
似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
楚灵均原以为又是楚令仪遣来来送吃食的侍从,刚想开口让她们不用再到这边来,一个十分眼熟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说起来,今日若非要参加嘉福大长公主的寿宴,正好轮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