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说?”她伏倒于地,声声凄厉而悲怆,背上的杖伤混着汗水,那种由内而发的疼痛令阁中年轻心软的妃嫔都不忍直视。
甄嬛泠泠开口道:“还敢攀扯小主!”她起身向皇帝,双手交叠扬起广袖肃身拜道:“从她房中搜出的东西都在,皇上可派人细细查验。只是那些衣物姐姐说是许久不穿了,必是此婢诬蔑。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使个眼色,她身边的宫女上前查看了,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些衣裤上果然有血。”
皇帝早已心烦意乱,只是淡淡问道:“章弥,话说清楚,沈容华……究竟怎么回事?”
章弥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为慎重故,可请江穆炀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在丁忧中……”
皇帝冷冷吐出两字:“去请。”
阁中本来闹得人仰马翻,此刻突然静了下来。众人都知皇帝已怒极了,一时都不敢再说。唯有雕刻着吉祥如意图案的冰一点点融化。华妃眼波流转,见甄嬛垂眸立着,渐渐地,腿也酸了,皇帝却并没有叫她坐下,显然是恼了她,掩在团扇后的朱唇浅浅勾起一个妩媚笑容。
江穆炀进来时,眉庄已经醒来。
江穆炀把完脉,诧异道:“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了说是有孕的。”
眉庄脸色更是惨白,几乎要再次昏过去:“你说什么?”
采月急道:“这话不对。小姐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穆炀道:“数月前容华小主曾向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是常常信期不准,不易得孕。臣虽知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说是为皇家子嗣着想,臣只好给了她方子。至于呕吐爱食酸臣就不得而知了。”
眉庄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只向皇帝道:“皇上,臣妾为人所害,欺君罔上,自当罪该万死。可是此人所说,绝无一句实情!臣妾有只吃过日常调养身子的药,一心想要为皇上诞育皇嗣。只有调理使月信规律之理,何来推迟月信之理!臣妾指天发誓,并没有向江穆炀要过什么推迟月信的方子!他所言,请恕臣妾不敢相信,臣妾请皇上传其他太医再为臣妾看诊。”喃喃道:“是谁,安排了这么多人要害臣妾!”
宜修蹙眉道:“沈容华你别急,事情总要慢慢地查清。”
宜修又道:“江穆炀和刘畚都牵扯其中,也应该细细审了才是。至于沈容华……”
刘畚在旁忽然喊道:“皇上,既然如今真相大白了,微臣也不敢再替小主隐瞒了!小主给了微臣金银珠宝,指使微臣禀报小主有孕,微臣死罪啊皇上!”
眉庄捂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几乎又要晕厥。
甄嬛在旁跪下,婉声道:“皇上,臣妾可以为眉姐姐作证,那日曹姐姐的宫女将刘畚请来诊脉,是眉姐姐第一次见到此人。因听他恰巧说是济州人,才顺势让他照看的。请皇上对此人用刑!”
刘畚道:“再用刑,微臣也没什么可招认的了!”
“先将刘畚拖去诏狱。”皇帝已起疑心,却觉此事大有蹊跷,并不似眉庄有意所为,语气不辨喜怒:“曹婕妤,那日是你阁中哪个奴才请来的刘畚。”
曹琴默忙起身:“臣妾不记得了。”
皇帝唇际似乎有意无意勾起一丝冷笑:“无妨。李长,派人去挨个审问出来。”
李长忙答应着下去了。
容貌娇媚颇有几分恩宠的秦芳仪在旁忽然道:“这茯苓既知沈容华没有身孕,又悄悄给她下红花做什么?若说沈容华假孕争宠,如今又想假作流产,栽赃给旁人……”
皇后道:“事情还没有定论,不可妄加揣测!江穆炀,这红花,如若是没有身孕的女子服下,会有何症状啊?”
江穆炀忙恭敬道:“红花有通经、活血之效,故而有孕之人使用会流产,但沈容华若是服药导致月信推迟,再用红花则会有助于见红。”
皇后道:“沈容华,你近日可曾身子见红?”
眉庄惨白又冷汗涔涔的秀脸上又泛起异样的潮红,实在是狼狈之极,她也不敢抬起袖子擦拭汗水,吃力地道:“臣妾上月初身子确实曾经见红,不过刘畚诊断了说龙胎无碍,有孕之初身子确实可能见红,臣妾便未曾禀告皇上与皇后娘娘。”
一旁的陵容忽然道:“江太医,你可看看桌上这几味药材,是你给沈容华所开的方子上的么?”指着从茯苓房中搜出的几味药材残渣。
江穆炀不及多想,上前查看了,向皇帝道:“回禀皇上,正是!皇上便知臣方才所言非虚。”
“原来你还知道,人臣之奸,莫重于欺君之罪。好,好得很哪。”皇帝怒极反笑,“朕竟不知,朕的太医院已成了个如此乌烟瘴气的地方。江穆炀,着革去一切官职,把他给朕拖下去。”
甄嬛反应极快,立刻道:“皇上,定是有人安排了茯苓在玉润堂,悄悄给姐姐下了推迟月信的几味药,又买通了刘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