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依瑶看到了面前之人的痛苦神情,不由得想起了那日所见尸身的惨状不免也有些悲伤。
她知道作为医者除了对逝者保持尊重最重要的是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保持镇静,避免产生情绪化反应。
更何况如今她不再是医者,她所做之事不能再是为了众生只能是为了自己。
“你先回去歇息吧,若想通了再来找本主。”她让珍玉将人送出永贤宫,还特地将粥与馒头打包好了悄悄走的偏道。
人疏通了,也需要她自己想清楚不是?
隔日,用过了刘雨送的红花油后,傅依瑶膝盖已经消肿了大半。
宫中不知为何流言四起。皆是说傅依瑶被秀嫔刁难后,朝祥和宫的宫人下狠手,手段之狠辣活像个毒妇。
而处于流言之中的主人,正在永贤宫里悠闲地蘸着咸菜。
小乐子正大声与尚食院送膳的太监理论着,永贤宫的宫人们皆是神情激愤。
“昨日是素粥配馒头,今日是素粥蘸咸菜,你们尚食院未免也太欺负人了些!”
太监眼神闪躲不作争辩,匆匆走开。
他不过是收银子办事,况且这位华常在早已被圣上厌嫌。
如今宫里人人皆说其是欺辱宫人的毒妇,永贤宫他是片刻都不敢多待。
半晌后,永贤宫门口出现了一位手提食盒容貌清秀的宫女,她虽面容淡然话语中却没有半分懈怠。
“珍玉姑娘。安贵人听闻华常在当下遭受苛待特意托奴婢送了提食盒,里头吃食尚多可够所有人分了去。”
珍玉感激地接过食盒“替我们主子谢过安贵人。”
“好说,此处人多眼杂我便先回崇文宫了。”宫女点头,左右看了一眼便退去了。
傅依瑶让珍玉打开食盒后看着各色吃食,不得不感慨了一句这位安贵人的实在,她将所有东西分了出来只留自己一块蒸糕。
“本主胃口不佳,你们且将这些分了吧。你们这些时日所作,本主皆看在眼里头,这些银子拿去贴补用度。”
她将阿兄曾给她备用的银袋子递给了珍玉,打着哈欠步入内室。
珍玉眼看她进去随即同一干人等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分了银子后,也跟着傅依瑶的脚步走进了内室。
“主儿,确定不需要同大人说一声吗?大人他是万万舍不得您受这等屈辱的。”
“朝花节将近,阿兄日理万机怎能为此小事烦扰。你且看罢,本主不急始作俑者便要急了。”
她知道成事要徐徐图之现在正被怀疑着,处处有眼睛盯着自己,如若没有把握贸然落一步棋定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孙子兵法上写“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她绝对不能因受了些苛待就先去自证清白,这种时候往往是越洗越黑。
若动,一击毙命。
她且等着暗中之人自乱阵脚。
......
李子问在勤政宫的龙案之前铁青了脸,看着满满一桌皆是贬斥苏家的奏折,修长的手指捏得已经泛了白。
外室伺候着的奉忠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满头大汗。勤政宫外头,秀嫔欲求见皇上已经跪了半晌,可他实在不敢这个时候禀告皇上触及了圣怒。
想到近日宫里流言纷飞,皇上也不曾理会过半分。
咂巴着嘴,心头涌起了那日永贤宫所品桃茶的酸甜滋味。
他能做的也只有将事情摆在皇上眼下引起皇上的注意了。
“皇上,外头的秀嫔娘娘请求跪见。”
“她来做甚?不见。”李子问深深呼出一口气,阖眼揉捏了会儿眉心。
忽地想起这几日后宫里头总传着不好听的流言,他声音低沉冷冽“让她进来。”
才得到传宣,秀嫔在圣前一头跪倒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皇上,请您为嫔妾做主啊!”她哭着说完又往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嫔妾日日在祥和宫里思过不敢懈怠,今儿得了皇后与贵妃娘娘恩典出寝宫才知道...”
她抹着泪缓了一大口气才痛苦地说道“嫔妾寝宫里头的宫女竟遭人残害!”
李子问本就心头烦闷,听到女人的哭声更是头疼欲裂开口打断了秀嫔的话。
“你要让朕如何做主,直说便是。”
“定是那华常在对嫔妾心有怨恨!皇上,那日茶宴嫔妾虽赐给了她茶盏却也不会蠢到要在亲手所予之物上做手脚!”
那日他虽气愤,却也十分清楚秀嫔不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惩戒秀嫔不过是想提醒苏贵妃一二,可苏家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压在了一众朝中老臣头上。
“奉忠,让人传华常在与那日竹林所在的所有人去景安宫。”
他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致,话里全是无尽的愠怒。
他不过短短几日忙于朝政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