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费埃戴尔
阿不思答应阿尔薇特的神秘暑假旅行很快就到来了。阿尔薇特一听到窗户底下福克斯愉快而嘹亮的鸣叫,就匆匆忙忙扣上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三步并两步冲下了楼。
一个高瘦个子的男人站在吱吱作响的猪头酒吧招牌底下,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银白色头发和胡子直垂到腰际,身上缀满绿色亮片的袍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黑色的旅行斗篷在夏日静止的空气中几乎纹丝不动。他转过身,阿尔薇特正好来到门口刹住脚抬起头。
“早上好,阿尔薇特,”阿不思愉快地向阿尔薇特打招呼,“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阿尔薇特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反身上楼又扛下了她的大箱子。
“啊,我忘了,”阿不思挑了下眉毛,笑着说,“你还不能在学校外施咒呢。用不着带着行李在身上碍事,先让它在费埃戴尔等我们吧。”
“费埃戴尔?”
“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阿不思神秘地眨眨眼睛,向福克斯点了点头。一道金红色的火光闪过,箱子和鸟儿就一起消失了。他朝柜台里擦拭脏兮兮的高脚杯的阿不福思挥了挥手,又转头叮嘱阿尔薇特,“别忘了穿好你的旅行斗篷,小薇。”
阿尔薇特应声从门口的架子上取下她的斗篷系好,向阿不福思道了声再见,转身跟着阿不思踏入霍格莫德夏日的阳光里。
走到没人的巷口,阿不思忽然停下脚步:“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小薇。”
“幻影移形?”
“聪明,”阿不思说,“好了,我们这就出发。”
阿尔薇特旋转起来。四周变得一片漆黑,她就像受到了来自各个方向的挤压,变得无法呼吸——“从厚厚的狭长橡皮管子里挤出来”——她模糊的大脑依稀想起原著中对侧边幻影移形感受的描述,真他妈对极了——
她跪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湿润的新鲜空气,干咳个不停。几秒钟后才慢慢缓过来,眨巴着被泪水糊住的双眼。
“还好吗?”阿不思低头关切地看着她问道,“这种感觉需要慢慢适应。”
“能行。”阿尔薇特揉揉眼睛,晃晃悠悠站起身环顾四周——
他们站在一处山谷里,翡翠般的长草地在脚下铺展开来,身后及两旁不远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橡树与欧洲红豆杉错落有致,杜鹃、巨型蕨类、帚石楠与欧石楠遍布其间,林中灌丛里越橘树盛开着朵朵淡紫红色的小花,一座小屋隐约隐匿其间。草地向下延伸至一个宁静的大湖,湖边红鹿群或在歇息,或在悠闲地散着步,远处大大小小的砂岩山峰连绵起伏,遗世独立。耳边依稀还能听到远处瀑布倾泻而下,拍打在岩石上的声音。
“哇……这也太美了。”阿尔薇特喃喃感叹道。
“欢迎来到这儿,阿尔薇特。”阿不思笑眯眯地说。
“我从没到过这样的地方。”阿尔薇特赞叹着,“这是哪儿?”
“这边走,”阿不思轻快地说,先没有回答阿尔薇特的问题,而是将她引到那座美丽的林中小屋前。“这就是我们迷人的费埃戴尔。至于坐标,我们现在在爱尔兰的基拉尼,那片大湖就是莪相的莱恩湖 。”
“爱尔兰?!”阿尔薇特瞪大了眼睛。
“没错。”阿不思说,“要选个远离纷争,不受打扰,风景优美的地方,我可是挑了很久呢。不仅如此,我还把它先放在了你的名下。”
“梅林的胡子啊……”阿尔薇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上前抱住面前笑呵呵的老头,“谢谢你,阿不思。”
“去看看吧,小薇。”阿不思把阿尔薇特推向门口。
阿尔薇特抬头打量着这座房子。石头砌成的小屋一共有两层半,屋顶的阁楼由厚厚的茅草顶加盖而成,以抵御来自北大西洋的海风,是当地民居的传统样式。大门开在房屋的西面靠北一侧,南半边房子砌成了大半个圆形,像个低矮版的塔楼,一小截烟囱从楼顶伸出来。门廊的两侧堆满了盆栽,一块木牌挂在大门上方,用阿不思精灵语般细长的、圈圈套圈圈的字迹写着“费埃戴尔”几个大字。
阿尔薇特踏进大门,才发现整座小屋被建成了鹦鹉螺壳的形状。一眼就能把一楼望到底,除了大门一侧,其他的墙面都是没有一点棱角的圆弧,连带几乎所有东西都被做成了弧形,与墙壁相吻合:包括楼梯、炉子、水池、碗柜、书架和桌子,甚至大门正对面福克斯的地盘都是个标准的圆形。福克斯站在它的镀金栖枝上得意地向阿尔薇特叫了声,底下摆着阿尔薇特的大箱子。
“谢谢你,福克斯。”阿尔薇特微笑着向福克斯伸出手臂,大鸟飞过来落在她怀里享受着她的抚摸,发出愉快的呼噜声。
进门左手边的盥洗室旁就是楼梯,楼梯底下的空间用作碗柜——透明的玻璃橱门清楚地显示里面只摆放着层层崭新的厨具餐具,毕竟哪有那么多人睡在碗柜里——可怜的小哈利,阿尔薇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