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公主的手抖了抖,强装镇定。
“你在胡诌些什么?”真定公主冷声冷气道,“本公主是他的妻子,本公主怎会害他?”
应洵眼里先是闪过一丝疑色,而后想了想真定公主之前的反应。一直拦着他,不让他将女子带回大理寺衙门,女子又突然去寻死。
真是疑点重重。
魏王妃大惊失色,连忙捂住嘴唇。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讲心里话说出来,这真定公主何时敢这么大胆了?
可怕可怕,幸好她夫君魏王对她好,幸好她母家无人尚主,否则都和莫驸马一样死翘翘啦。
谢敛眼神微眯,看不出喜怒哀乐。
“公主为何要害驸马,臣一无所知。不过,臣知驸马性子,不喜奢靡,断然不会用此镶金带珠的酒盏。驸马是在公主府上遇害,谁能调换驸马的酒杯呢?”说到这,谢敛挑着眉头,之后又故意说道:“总不能是府上婢女瞎做主吧,那公主的面子往哪搁?”
谢敛说出真定公主害莫驸马时,众人都是不信,当他说出理由时,众人便议论纷纷。毕竟,谁人不知真定公主生平最讨厌的便是他人做她的主。除了太后、圣人、皇后,真定公主鲜少听从别人的话语,就连有时都会顶撞自己生母。
真定公主见众人在议论,知道事情会瞒不住,就承认了:“你说对了,是我下的毒。”
真定公主仰头大笑,像是终于解脱了般,从未笑的如此开怀。
她最后看向谢敛,冷哼了声。
“是我杀的驸马。他以为他背着我在边关沾花惹草,我难道就不知道吗?我可是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堂而皇之地将这个女子带回长安,还妄想着纳她为妾。他敢!所以,我在他的酒杯里下了毒,我要亲手送他走。至于那个女人,她自生自灭去吧,我可没这闲工夫处置她。”真定公主已经失态,她是真没想到那么爱她的驸马,去了北地几年,偶尔回一回长安,和她书信也不频繁。她正纳闷呢,仔细一查,原来驸马是有了别的女人。
那她是什么?
真是可笑。
“因为驸马可能要纳妾,公主就想要驸马的命?”应洵问。
真定公主双目含泪,怒道:“我在长安苦苦等他,跟守活寡无异,他却在北地逍遥快活,和别的女人睡一张床,他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应洵并不懂这些,他沉默了。
谢敛为莫驸马解释道:“臣是驸马在北地最亲近之人,臣从未看见驸马去过秦楼楚馆,也许公主想错了?”
真定公主不会相信谢敛的话,“你没看见并不代表没有。”
这下轮到谢敛哑口无言,他怎么可能知道莫驸马所有行踪。
“反正驸马已经不在了。”真定公主抹着眼泪,她问着应洵:“应理正,你能拿我怎么办,你能如何?我是圣人之女,太子姊妹,大周的公主,除了我阿耶,谁能定我的罪?”
最后,真定公主又看向谢敛。
“谢将军。”真定公主叫着谢敛,“你很聪明,但是这聪明,也会给你带来麻烦。”
...
...
已是弦月正挂空中,今夜并没有繁星闪烁,唯有孤零零的弦月。
夜色正浓,夏夜里最多的是萤火虫,它们在草丛边一边飞着,一边绽放着小小的光芒。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程灵然抬眼望向天空的孤月,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遇见这两句诗的相似景色。
回想起今日和谢敛见面的种种,程灵然轻嗤一声,坐在铜镜前冷笑。
缺月正替她卸下钗环,软软绵绵的长发如瀑般倾泻,摸起来像触碰柔软的棉花般。
今日去真定公主府上,是空弦和锦瑟陪着程灵然去的。身为婢女,她们无法去主子的席面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打听席面上的些趣事,其中就包括谢敛和应洵巧破莫驸马中毒的事。
一回到听雪馆,锦瑟就把这事告诉了缺月。
缺月对于程灵然的事十分伤心,她猜到程灵然今日可能会遇到谢敛,问道:“娘子今日可是遇到了谢将军?”
见程灵然沉默不语,缺月又问:“娘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程灵然侧过头,看向缺月:“你想知道吗?”
缺月只点着头,嗯了一声:“婢子见娘子今日回来脸上就没有一丝喜色,暗暗猜测今日娘子的心事与谢将军有关。”
程灵然又照了照镜子,才知自己眼底有些忧色。
“你有心了。”程灵然说道。
“娘子的事是最重要的。”缺月的声音清脆悦耳,程灵然听着舒心了几分。缺月接着说道:“婢子是打算一辈子都要跟在娘子身边,所以娘子心里忧虑重重,婢子心里也像是有了心事般,一点都不畅快。”
“我是见到了谢临喻,有心事也只是想到了当年他的不告而别。”程灵然说着,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