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马(1 / 2)

天色骤变,狂风大作,肆意吹刮着街道两侧的货摊,各式各样的小件零零散散掉落一地。积聚起的乌云笼罩,重重压在高高吊起的尸体上,麻绳勒得过紧,又给脆弱的脖颈开了道口子,暗沉的鲜血一滴滴往下。

第一个发现尸体喊出声的,是个扛着粗柱卖糖葫芦的小贩,他的右腿跛脚,找个阴凉地偷闲片刻,一抬头,就对上了尸体那双爆出的死鱼眼。

直到现在,他两条腿还在打着颤。

离得最近,视线也最为清晰,不经意间,小贩再次仰起头。许是周围人多,活气盖过死气,小贩心里没那么怕,往上认真看了眼。

血肉模糊的面部看不出死者生前的面容,但翻开的腐肉遮盖不了几个大字,是用锋利的小刀划上去的。

小贩不认得字,从一旁拉来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询问:“你认得那几个字不?”

倒霉书生想逃,奈何小贩力气实在大,他认命看向死者的脸,念出刻脸上的几个大字不,“罪孽深重,天理难容……天谴,是天谴!这人犯下滔天大罪,是天谴!”

书生吓得连连后退,头也不转地冲出人群,疯疯癫癫大喊:“我知道这人是谁了?他是刑部侍郎王善元,前些日子死在梨花巷的刑部侍郎!”

这一声,如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中丢了颗小石子,顿时炸开层层水花。

百姓被“天谴”两字吓得不轻,逃命似的乱冲乱撞乱跑,南市一度混乱。立在其中的竹竿带着尸体轰然倒地,肿胀的尸体被百姓来回踩踏,没一会儿就流出大滩血迹。

呈现深褐色,散发着阵阵恶臭。

人群中有人开始放声大喊:“就是那个活生生把卖柴火的张老头打死,上报官府后还一点事都没有的王善元。难道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在他们达官显贵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我记起来了,今早有人放出消息,就是这位清正廉明的刑部侍郎,抢了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藏在府中,整整一排屋子都堆放着真金白银!”

“听说他还宠妾灭妻,把自己的正房夫人赶到破院子里住,还苛刻自己的嫡子嫡女,现在好了,上天长眼,他遭报应了!”

“老天爷长眼,这贪官终于遭天谴了!我儿才二十出头啊,这狗官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若有若无地煽动,让百姓们的情绪极度不稳,恨不得将王善元的尸体五马分尸。

直至沈澈领着官兵过来,才将过分激动的人群驱散开来。

“官府办案,速速退开!”

五大三粗的官兵一站,闹事的百姓勉强消停下来,不过还是将这围得水泄不通,仿佛不亲眼看到王善元的惨状,他们心中难熄怒火。

沈澈面无表情地立在尸体前,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站那就不动了,问一旁的仵作:“怎么样?是王侍郎吗?”

仵作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不算招眼的浅蓝长袍,不像是正经仵作,倒像是来看热闹的。

这仵作姓丘,对死者之事极为了解,本事实在高,沈澈也就容忍了他古怪的脾气,让他留在大理寺当差。

“瞧呢是瞧不出来的,不过八九不离十,大概就是那位被劫走的仁兄了。”丘仵作乐得不行,还拿手比划了下死者踩扁的血脸。

沈澈沉默片刻,吩咐身后的侍卫,“是王侍郎没错,小心些,把尸体抬到王府。”

小侍卫不忍直视奇惨无比的尸体,找了好兄弟搭把手,捏着鼻子,把尸体抬到了早已备好的棺材里。

收尸,打道去王府。

一路上,死者尸体受到百姓夹道围观,臭鸡蛋、烂菜叶子全往棺材里丢,手里实在没东西的都狠下心,将刚买来还热乎着的烧鸡也扔了出去。

沈澈坐在奢侈的马车里,刻意隔开了点路,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画面颇为诡异。

青竹阁二楼临近街道的雅间,一道身影悄然退开。沈澈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掀开帘子微微抬头,却只抓到了一片模糊的衣角。

“大人怎么了?”坐在马车外边赶车的林安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我看错了。”

……

雅间内茶香四溢,缭绕不散的热气驱走了冬日的寒冷。百合招来茶楼小二,添了盆炭火放宋玖鸢身边。

宋玖鸢喝了口热茶,细细打量着百合苍白的面容,问道:“说吧,百合姑娘今日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就不能是感谢宋姑娘的救命之恩,特意请宋姑娘出来喝茶的吗?”百合抿嘴笑道。

“我没闲功夫听你废话。”

“宋姑娘真是直爽啊。”

拿杯盖挑弄杯中茶叶的动作一顿,宋玖鸢将带来的匕首狠狠拍在桌上,眼里泛着冷意,“百合姑娘,你接近祈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接近祈公子?”

宋玖鸢身子微微靠前,无形之中施加了压力,“别跟我说案子和你一点关系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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