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左边的眼睛,连泪水也不受控地流下。
“呀,母亲最忌讳出身,表丫头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阿娘,表姐她……难道摔疯了吗?”
“绿芙,这次你总要听婶母的话了,日后可要离她远些,省得惹你祖母生气。”
周旁三人低呼议论,声音不大不小地传进老夫人耳中,她再欲扬手,陈嬷嬷攥着茶盏一心要避,却一头撞了上去。
老夫人这一巴掌下去,直直打翻了温凉的茶水,心头怒气陡地更盛,狠瞪了地上求饶的陈嬷嬷一眼,“狗奴才。”
她抬目盯住苏袅袅,“你既心疼你母亲无人供奉,那就自去祠堂为她点灯跪拜,出嫁之前,日日写经念佛,也算是为太子殿下积福德了。”
“表小姐为全孝道,自请禁于祠堂,若有胆子的敢在背后碎嘴,玷污相府声誉,自有府衙的板子等着你们。”她斜眼瞥过一圈的侍从,跟着又瞧了眼角落里的大夫,“有劳大夫白跑一趟,还不给人封上银子,送先生出去。”
听见这话,被挡在外围的小梨一把扯住大夫,“扑通”一声朝着老太太跪下,“老夫人开恩啊,小姐是一时糊涂才口不择言的,绝非有意顶撞老夫人!求您留下大夫给小姐看病吧,她头上伤的厉害,若不诊治定会没命的!”
“求您了!老夫人,就饶过小姐这一次吧,相爷也快回来了,小姐若出事,无法向相爷交代啊!”
老夫人只瞥了她一眼,身后侍女立时会意一脚利落地将人踹开,拽走了大夫。
小梨胸口疼的都冒了泪花,但更心疼她家小姐一身的伤还无医来治,不顾刚刚的拳脚,还往前冲。
“你是要把人硬抢回来吗?”
房门“啪”地关上,小梨也被身后的人一把拽住。
“趁着外祖父南下巡视,她们既克扣月奉,又想法子搜罗去那些值钱玩意,如今咱们手中的铜板连大夫诊费都付不足,将人抢回来也没用。”
苏袅袅说这话时,神态相当平静,双眸澈亮,只带着几分病中的倦色。
世人赞美人,常用袅娜、娉婷一类的字句,袅袅兮,美好绵延缠绕,母亲为她取名时,倒不是盼望她能长成怎样的美人,而是祈望这世间美好能长久的纠缠于她。
然世事多舛,来日之幸虽不可预,但苏袅袅的确长成了一位很标致的美人。
她生得白净,一张盈润的鹅蛋脸,鼻子挺翘小巧,身姿修长纤细,平日最喜嫩粉色,言笑晏晏,衬得人娇媚灵动。这般一身白色里衣模样,神情淡淡,倒额外显出一份清冷疏离来。
叫人有些恍惚。
小梨回过神来时,苏袅袅已自顾自寻来一套干净的素衫换好了,
“我找了一些药,你先帮我包扎吧。”
“小姐您没……”
“没疯,糊弄人罢了,你当陈嬷那般诱我是为了套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