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音忽然觉得自己如坐针毡。
和傅南渊比起来,她的不幸好像还没那么严重。即便知道痛苦不能被比较,苏南音还是有点别扭地开口:“抱歉。”
之前还因为傅南渊这个人的性格,对他有些偏见,尤其是听说他对温繁做的那些事以后。
傅南渊摇摇头,脸上没有悲伤,只是如往常一样平静而戏谑:“不必。”
不过两人交谈的气氛倒是好了些许,苏南音继续刚才的话题,想弄清楚一些事。
他是如何记恨谢家的,又是怎么把仇恨转移到谢祁身上的,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结论。
于是苏南音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可以说这件事吗?”
“不然我叫你过来是做什么?”傅南渊诧异地看了苏南音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什么,傅南渊直接说:“不用这么在意,我愿意和你说是有目的的,也不用完全相信。”
他的确是没有指望这件事卖惨,苏南音也很快调整好情绪。
“是因为温繁的事,我习惯了在听到类似事件时保持同情。”
傅南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没有那么脆弱。”
见他如此态度,苏南音索性直接问:“……温家那对夫妇出事之后,你母亲也受到牵连了?”
但这个话题似乎是傅南渊心头的一根刺,他听到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变。
随即,傅南渊闭了闭眼,“是。”
他的母亲,因为惦记着孩子幼时受到的邻居的帮助,所以在谢家的时候想帮助那对夫妇逃跑。
可是当时没有成功,而且还被谢家的人发现,后来又被赶出去。
甚至几次想要杀人灭口。
将这些事平静地说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傅南渊即便是极力压抑,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一丝颤抖。
苏南音手指忍不住颤抖两下,“那你的母亲现在……”
“还活着,只是精神失常,被我放在海外的一所疗养院里住着。”
傅南渊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件事,就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一样。
苏南音又说:“抱歉。”
她之前并不清楚这些,还以为傅南渊身上那琢磨不透的性格,只是他虚张声势。
没想到各种缘由竟如此让人叹惋。
傅南渊这次没有再说“不必”,反而是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仿佛是在平复自己的呼吸。
说起这些创伤,的确是让人难过的,尽管他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接受和习惯。
想到这,傅南渊又说:“我说过了,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我说的半真半假,你可以去查证。”
“我选择相信你。那你有什么目的?”苏南音很是直接。
傅南渊说的内容或许真真假假,但是一大部分都是真的,情感波动是真实的,苏南音能够判断出来。
这句话反而是让傅南渊诧异了。“为什么你会相信我?”
“因为你没有骗我的理由和立场。”
很简单,傅南渊是个考虑利益的人,选择和温繁结盟的原因或许是喜欢温繁,也或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目标,但归根结底对他有好处。
在这个基础上,苏南音作为温繁的朋友,原本是和这件事无关的,可是傅南渊还要来编造一个谎言欺骗苏南音吗?
她觉得不至于此。
傅南渊双腿交叠,看向她的目光居然多了几分欣赏:“看来温繁的朋友也很聪明,和你们合作我很放心。”
又恢复成平时那个刀枪不入的样子,苏南音笑笑:“直说吧,我不心疼你,也没有时间和你拉扯。”
“我想让你帮我监督一下温繁。”
傅南渊终于是开口了,但是说出的内容却让苏南音诧异。
“监督?她是个独立的人,而且也好好在进行你们的计划,为什么要我去监督?”
傅南渊摇摇头:“因为我觉得她很可能喜欢上谢祁了。”
闻言,苏南音一时间也很是尴尬,不知道如何回应。
“既然你看到了病历,也能够想象我对温繁的感情。我们两个才是应该在一起的,互相治愈伤口……如果她爱上谢祁,将会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傅南渊说话看似是在为温繁考虑,却让苏南音频频皱眉。
她忍不住打断说:“首先,温繁要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决定,感情这件事是不能别人干涉的。”
“其次,她失去了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又未尝不是好事?你现在说你喜欢她、想保护她,我当然可以站在你这边,但是傅南渊,我同样不觉得你和温繁在一起就是好事。”
作为温繁的朋友,苏南音看得清楚很多东西。
说完直接站起来,对傅南渊微微点头:“这件事我不能帮你,但是我们两个的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保护好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