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席中,看牌者的手轻轻摇动手里倒扣的瓷碗,看客们纷纷扒着眼睛看,林归宁的心不由得攥紧,已经连续输了两局了。
“大,贾老板胜一筹。”
林归宁:6啊,50%的概率都能连输三把。
她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已经输光了,再这么下去,别说救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留在这。
贾老板扬言可以借给林归宁,可她比谁都清楚,这就是个无底洞,这样下去,非得把棺材本都赔进去。
可想到原主娘的遭遇,心中似乎同她有所共情,这世上能帮女子的,也唯有女子。这场赌局不能输。
此时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斗鸡的场子,灵机一动。
林归宁提议换成斗鸡,贾老板兴致盎然,只不过却是带自己去了里屋的场子,大门紧锁,连自己带来的武夫也不让进。
林归宁无奈答应,刚进去还在疑惑,直到看到一排的拴着铁链、蓬头垢面的孩子被扔进了场子里。
观看的大多是豪门的浪荡子,他们的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看热闹。
“这可比斗鸡有趣,不如同我赌一赌,看谁能走出这场子?”贾老板戏谑道。
“贾老板,我来此地不是为了赌,只是为了赎人,您开个价吧。”林归宁坚定道。
贾老板摇头拒绝,声称自己最不缺钱,就是缺乐子,让林归宁陪他赌一局。
林归宁坚决不以人命作赌,这时老板拿出娘常带的木簪子,表示若不赌,便撕票!
听到“撕票”,林归宁被人拿捏住了软肋,只能配合,被迫要求在这群小孩中挑选一位迎战。
她走近后打量,排尾的一个男孩引起他的注意,看起来怯懦无力,眼巴巴地看着林归宁。
“公子第一次来吧,你面前那厮,名小五,是所有玩意中最没用的,从未胜过,自然也没被人选中过,按规矩这次若还上不了场,应该被打死才对。”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
听闻这种规矩,林归宁看着浑身是伤的孩子,决心选他上场,与其不明不白地被打死,不如上场让他再搏一次。
回头与刚才说话的人不经意对视,是那日在欢乐楼看戏的男子,她急忙转回头,装作不认识。
可那一眼终究还是暴露了身份,男子拍手叫好,大肆宣扬自己女子的身份,众人纷纷聚焦在自己身上。
林归宁努力镇定下来,告诉诸位女子又如何,照样能在男人场子上大杀四方,引得众人嗤之哄笑。
遭到如此嘲讽,林归宁决定选择最不被人看好的小五,她不确定小五是否能赢,可她不能看着小五因未上场被打死。
上场前,她蹲下看着那小孩,悄然同他直言,已入穷巷,若想活着,便拼了命也要搏一搏。
两个小孩上场后,看客纷纷下注,一边倒地全部给了小四。老板声称没有人给小五下注,他依旧没有上场的机会。
小五这时被打手揪住拉扯,可他死活拽着栏勾不肯下场。
这会兜比脸都干净,可如何是好。
“不就点银子的事嘛,我押了,何苦为难美人呢。”突然身后传来轻佻的声线。
“国舅爷,这是护上了?”
还未转头,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周遭是浓厚的酒精味儿,刺激着林归宁的神经。
微微暼过,竟是那熟悉的面容,不过表情倒是与往日不同,浪荡勾人。
林归宁又被他当众调戏,下意识推开他,身子往后挪了几步,这时小厮搬来了一张长椅,二人挨着坐下,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呦,国舅爷也有吃瘪的时候啊。”身后一阵笑声。
“美人嘛,难免有点脾气,这才有趣,不是吗?”沈君尧提起酒壶,灌了一壶酒。
一声令下,场子瞬间热了起来,小五和小四相视而立,蓄势待发。
“对面那位是小四,里面最强的一位,我在他身上押的注次次赚个几番。”沈君尧开口。
“以人命为乐趣,丧尽天良。”林归宁咬牙切齿,却也不敢大声说。
“上场他们才有价值,上不了场才真是死路一条。”沈君尧答。
这句话他说的倒是不错,可律法恢恢,这些官爵子弟却如此毫无顾忌,今天她倒是开了眼了。
开始后,她的眼神一刻都不敢从小五身上离开,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掉了牙齿,满口鲜血地倒在地上,迎来的却是一阵欢呼声。
小四揪起地上的孩子,举起又摔下,眼睛像匹饿狼,与之前碰到的临疯子有的一拼。
见小五就要被摔死,林归宁想起系统,想用回血功能,可却没有丝毫反应,无奈下,她准备喊停。
刚要起身,却被男人一声咳嗽喝止,无奈又坐下,此刻拳头的攥紧了,心揪成一团。
直到被一幕惊到:小五突然睁眼,双腿死死夹住小四的脖子,用力后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