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也不会高兴。
不过,用不着她操心,自有他去应对。
“昨日,你看清凶手的面目了吗?”
他摇头,“那人蒙了面。”
昨日的经过,她听姚文焕大致说了一些。
“凶手既然蒙面,就是专程为你而来,”她沉吟,又抬眼,“他可说了什么话?”
“没有,他应当是跟了我一段路程,等到了巷子口才动的手。”
“听说是有人救了你?”
“当初在西北时,严将军帐下有位参将,与我有些旧谊,他归京多年,就住在附近,正巧闻声赶来相救。”
“幸好有这么个人,不然……”她有些后怕,一时间目色深深,开口问,“崔沭,在京中,你应当没什么仇家吧?”
“想要我性命的仇家,应该是没有。”
“那你也该猜到了,”她看了看他手臂,“这事多半是冲我而来。”
他却明知故问,“这也未必,大人有什么线索?”
“你知不知道,请这样一个凶手去杀人,需要多少银子?”她戏谑道,“你崔沭,我瞧还值不上这些银子。”
他也不恼,还点点头,“大人说得是。”
“凶手虽然溜了,可我一定会将他找出来,不会让你白白受罪,”她沉着脸,“这些日子,我也会让人在附近轮守,不会让你再有危险。”
“可这样,未免太劳师动众了。”他有些迟疑。
“这关乎你的性命,”她没好气地道,“这件事,你昨日就该第一时间,让人来告诉我。”
可他竟有意瞒着,若不是姚文焕,现在她都还蒙在鼓里。
“虽然不知道那人为何会对我动手,”他语气轻缓,反过来还要安抚她,“可是大人,对方如果真想要我性命,昨日应该没那么轻易躲过。”
聂如靖也想到了这一点,他那位参将旧识虽然住在附近,但要赶来也需要时间,他却只伤了手臂,可见那凶手不是下了死手。
也幸好如此。
“我让他们来守着时穿便服,不惊动人,等过些日子没动静了,再撤了就是,”她又问,“你手臂当真没事?”
那目光带着质疑,显然怕他说皮外伤是在哄骗她。
他想抬起手臂,却牵动伤口,轻“嘶”了一声。
“你做什么!”她皱眉,“说了别动。”
“不然大人拆了看看?”
她瞪了他一眼,又感叹道,“崔沭,你胆子挺大啊,换别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早给吓坏了。”
“大人难道忘了,我在西北军中待了多年,见得最多的,就是这受伤流血。”
她这才想起了这茬,他随军出征,虽只是一个小小文书,却也经历过刀光剑影,见过连她也不曾目睹的尸山血海。
“看来倒是我小看你崔公子了,难怪,当日敢站出来找我要驾帖。”
他眼里蕴着一点浅浅的笑意,“那是仗着大人宽容大度。”
她若真的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睚眦必报,那些锦衣卫早找上门来了。
他早已看穿,她总是嘴上吓唬,却从不曾真正计较过。
“那是因为是你,”她并未察觉自己这话里带着的暧昧之意,“换别人,早被我拆了骨头!”
若不是因为他这张脸,那晚去崔家时,她又怎么因为区区一张驾帖就肯让崔钦再拖延一日。
“看来是我多幸。”
“都这样了,还多幸呢,”她瞥眼,指了指他伤口,“你这次伤得不重,那是侥幸。”
他却有些不以为意地道,“凶手既然第一次就没有下死手,应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其实也是如此猜测的,只是不敢马虎,这才想着安排人来。
“崔沭,”她望向他,缓缓开口,“前日夜里,我们谈的那件事,你现在还可以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