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搓了搓,搓出了一些白色细团状的微末。
有些黏糊糊的。
这是...蜡烛?
严峰在心中疑惑地想到。
上面的房梁还点着蜡烛的吗?
他又把身子往外面侧了一些,好看得更清楚。
这下他确实看见了。
在这面墙上的拐角处,有一盏作为装饰用的灯。
它外面套着装饰用的壳子,里面大部分都是空心的。
在最中间,放着一支白色的蜡烛。
他想到这个兴许是那种很多电视剧里面都有的。
气派豪华别墅的装点。
感觉...
好像也并不是多重要的东西。
连它顶部的壳子都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而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慢着!
掉了?
那种东西会无缘无故地掉么?
按理说来,以这种质量的做工的话,掉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结合上那所谓的飞天骨头。
除非说是...
“啊啊啊啊啊!”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时。
又是一声尖叫从楼下传来。
怎么回事?
这个点难道又有人出事了?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两两一起走的。
要是凶手现在露面,那完全是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呀。
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十足的好机会!
事不宜迟,严峰刚刚还没有缓过神来,这边又马不停蹄地跑了下去。
他很清楚那是谁的声音。
只听音色很容易就能听出来了。
他飞奔向二楼,迎面也看到了同样是满脸震惊的张书建。
他和医生也从一楼赶了上来。
明显的,他们两在一楼搜寻律师的尸体途中,也是听到了这声尖锐的叫喊。
他们对视了一眼,震惊之余,竟然还看到了一丝丝的庆幸。
庆幸着那个死的人不是自己。
仅仅只有一瞬间,可就是这短暂的眼神变化。
却被严峰锐利地捕捉到了。
然后张书建的脸上在一秒钟由惊讶变成了震惊。
转为尴尬,最后又眼神躲闪不敢和严峰对视了。
只这一瞬间,严峰也明白了。
他也不知道该对张书建说些什么好了。
可是他那个样子,不管反而是对他自尊心最好的处理。
没错。
张书建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和他不一样的是,他是事件的当事人。
他可以从一开始就以旁观者的心态对待这件事。
但是张书建不能。
为什么刚才他们会同意分开行动呢?
他们应该也知道,这个时候分开无异于找死。
可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原因就是他们和严峰的想法一模一样。
牺牲掉一个,用他的命,来保全剩余所有人的命。
这样的想法既自私又有点冒险。
自私的地方在于大家都想活,可谁也不想当那个倒霉蛋。
冒险的地方就在于,凶手的目标是不确定的。
每个人都有可能会死。
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而也只可能再死一个人了。
所以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在张书建的心里,为那个死掉的人而感到悲伤的情感明显没有他劫后余生的喜悦来的要猛烈。
这种藏在他潜意识中的莫名求生欲,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
展现出了连他自己都惊讶的情感。
他此前所展示的形象,一直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尤其是在严峰面前,更是这样。
此番被严峰撞见,那种小心思被发现之后的感觉更加令他感觉无地自容。
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又有谁不想活下去呢?
严峰张了张嘴。
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知道张书建在想什么。
也知道张书建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可是他想告诉他的是。
他的做法没有错。
如果立场对换,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就这么做。
不为别的,大家都是陌生人,也没什么交情。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何况又不是他直接导致的死亡。
只是心里有些自己地小算盘而已,再正常不过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