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丝毫不奏效,一天内就闹得众人皆知,激起了京中百姓的怒火。
张元武即便再蠢也知道是有人针对自己了,此刻也开始火急火燎地找人在陛下面前劝说。
而陛下大病痊愈之后猜疑心渐重,甚至前朝老臣的谏言也不一定听得下去,后宫自然有他做皇后的亲姐姐吹枕头风,殿前最得宠的就是那位封了太师的医者了。
应離忧走至门口,果然看见许多家仆抬着深色的木箱等候。
前面的管事向他行了礼,恭敬道:“我家老爷的一点儿心意,大人莫嫌弃,老爷希望能与大人交好,让大人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说罢回头用眼神示意,众家仆打开箱子,清一色的雪花白银熠熠发光,也不知是不是从汝南的赈灾银两里拿出来的。
应離忧笑了下,道:“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在下收不得,管事请回吧。”
那管事早有预料,拍了拍手,便有一个抱着琴的女子低着头走上前来。
那女子披着一身薄薄的烟青色罗裙,腰肢柔软纤细,青丝如瀑,看身形便知是个难得的佳人。
管事的道:“大人是风雅之人,不爱这黄白之物也是理所当然,我家老爷特意派人寻来这江南第一琴手,除了琴之外棋艺也是一等一的好,还望大人笑纳。”
应離忧缓步上前,看着那女子:“抬起头来。”
女子应声抬头,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眉间一点朱砂,妩媚却不谄媚,表情淡淡,不亢不卑。
应離忧打量了她一眼,重新看向那管事,却不再是拒绝之意:“那便替我多谢大人了。”
早在昨年冬至,钟临就已经在西城安置了一间宅子,用来做钟少轩在盛京的居处。
而苏绾三人实际上不是钟家正经的小姐,立春那日也一并搬了出去,与钟少轩同住。
这天钟少轩刚用完午膳,在书房里核对海棠阁近日开支的账单。
忽然听到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抬头看去,窗子边上就探出个脑袋来。
少年的笑容是一如往常的过分灿烂,绑着头发的朱缨垂在脸旁,其末端坠着的两颗莹白的珠子随着他的动作活泼地晃动。
几日不见他这弟弟,倒平白生出几分想念来,钟少轩放下手中的账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钟子林嘿嘿笑道:“这不是想大哥你了嘛,你这地方也忒远了,走到这都要累死我了。”
钟少轩无奈地摇摇头,“恐怕想的不是我吧?”
钟子林被他识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四处张望着:“小六呢?她住哪间房子啊?”
“她不在。”
“啊?她去哪儿了?”
钟少轩心里叹息,斟酌一下才道:“子林,我知道你对小六有这份心思,若是在当初我定当由着你去,但如今却有些不同了,你还是再看看别的姑娘吧。小六……不行。”
钟子林好半天才读懂他的意思,呆愣地看着他:“怎么就不行了?”
钟少轩知道他是个认死理的性子,不问清楚定然不会罢休,索性就将苏绾与应先生交好的事慢慢说了。
钟子林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胸口闷得难受:“他怎么能这样……“
“不可无礼!”钟少轩蹙起眉头,斥道:
“别的暂且不说,应先生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时至今日,你可曾有过半分报答?没有也就罢了,竟还在背后诋毁人家,这几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钟子林脸上流露出几分羞惭,他死死地抿着唇,转过脸去一声不吭。
钟少轩也不忍再责备他,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这种事情是最不能用常规定夺的。我看小六是很喜欢应先生的,昨年应先生走之后她就一直郁郁寡欢,但是这些天我见她笑得明显多了,你也别跟她说太多了。”
钟子林没有回答,转身极快地走了。
钟少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想随他去吧,钟子林只是顽劣了些,但本性是不坏的,也不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小六那一事他原先也是不太赞成的,总觉得应先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强行凑在一起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但应先生昨日为了小六的病修书一封与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还道会以贵宾之礼待她,不会有逾矩之举,如此周到有礼,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且他的三个妹妹中,小四是他的亲妹妹,理应由他管教。
小五是子郁带回来的,从小就带在身边管束。
唯有小六是特殊的,不看着不行,管太多也不行。
罢了,弟弟妹妹们各有主意,倒不如随他们去。
钟子林带着两个仆人在街上瞎转了一个下午,看看这个没兴趣,瞧瞧那个又心烦,也不想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