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只要我们不说,不会再有人知道的。”
沈琴央牵强一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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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的禁足一过,很快就是上元家宴了。
虽是家宴,但办得隆重奢侈,莺莺燕燕长袖挥舞之中流水一般的筵席端上来,今日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俱在,十分的热闹。
沈琴央坐在贺成衍身边的席位,本该是帝后同席,现在贺成衍身上却挂着个千娇百媚的玉贵妃。
美人姿色艳丽,活色生香,贺成衍亦是有张俊逸非凡的好皮相,两人时不时交颈贴耳,言笑晏晏,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十分般配。
沈琴央引得皇帝大怒被罚禁足的事过后,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大型场合。贺成衍又令宠妃坐于身侧,无疑是当众打了皇后的脸。
众人时不时地拿眼睛偷偷瞄被冷落在一旁的皇后,想从她脸上找出些许难堪与悲愤的情绪。可惜沈琴央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面上一如既往无甚喜悲。
玉贵妃是后宫之中贺成衍最宠爱的嫔妃,即便是先前的菊若,也仅仅算分了贺成衍的神,很快就忘记了她的死亡。
纤纤玉指从玉碟里捡了一颗葡萄,玉贵妃拨了皮喂进贺成衍的嘴里,软语巧笑,引得贺成衍心情大好。
贺成衍也剥了一颗打算喂回去,结果只听一声娇嗔,“陛下又忘了,臣妾虽爱吃水果,却是万万吃不得这葡萄,每次吃了身上就要起些红疹子,难受好些日子呢。”
贺成衍笑笑,自己吃了那颗葡萄,“是朕忘了,爱妃莫怪。”
沈琴央将他二人冷眼扫过,独自饮了几杯。她酒量并不算太好,刚刚喝下去的温酒醉意有些上来了,丝竹笙鼓也显得分外扰人。
稍稍一抬眼,便有许多目光唰地收走,一群群穿得锦绣华丽的宫妃,道貌岸然的贵族坐于台下,皆是各怀鬼胎。
沈琴央实在觉得乌烟瘴气,心中烦躁,前来敬酒还要虚与委蛇好一番,她最讨厌这种场合。
宴席早已过半,大殿之上匆匆出现一个身影。
穿过舞女歌者,沈琴央眯起眼来一看,是一个穿着石青色直裰,外披灰鼠皮斗篷的清俊男子。他发髻插了一支玉箫簪,让一身的贵气中多了几分潇洒又风雅的江湖气。
上元佳节王公贵族后宫嫔妃都穿得艳丽华贵,唯此人穿的清简,反倒显得扎眼,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贺成衍见此人入殿,笑着招呼起来,“成烨,怎么来的这样晚,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在座众人一听这名字,都纷纷抬起头来看,心道原来这就是皇帝唯一留在京中,久病缠身的那个弟弟——舒王贺成烨。
沈琴央对这个王爷倒是不算太陌生,舒王是宗亲王晚年得子生下来的,幼时丧母,身体还一直不好。每年大雪隆冬的时候就要发一回病,回回都凶险万分,好几次险些丧命,因而宗亲王也十分疼爱这个小王爷。
在宗亲王府时他平日里便寡言少语,十有八九都是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非常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
沈琴央入宫以后听闻他已开门立府,更是没什么机会得见。只记得他少年时期就性格阴郁沉闷,因为常年身患重疾,身上始终是带着病气的。
贺成衍登上王位后,对宗亲王留下的子嗣并不算宽待。三个嫡子中,成王留守边塞番地,纪王引言获罪判了流放。如今,京中剩下的就只有这个常年缠绵于病榻的舒王了。
贺成衍再心狠手辣,也得顾忌一下民间百姓的看法和后世对他的评价,将宗亲王的子嗣赶尽杀绝,只会落得个忘恩负义,残害手足的暴君之名。所以平日里对这个自幼体弱的舒王十分关照,好像这就能让别人忘了他对纪王与成王的所作所为。
舒王上前拱手道:“的确是冬日路滑,偌大的皇宫里行路不便,臣弟又不常入宫,还些迷路。”
虽是家宴,但也需着亲王服冠,他一身常服,还来的如此迟。贺成衍对这个弟弟十分包容,没生气反倒嘱咐他道:“你这个出门不爱带侍从的习惯还是得改改,身子刚见好,身边还是需要有人侍奉的。”
方才他入殿时隔得远,现在走进了,沈琴央不禁打量起这位舒王殿下。
他看上去年纪不过刚有二十,眉眼间流转的却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淡漠高傲。许是因为常年患病,肤质犹如玉淬,哪怕披了厚重的斗篷,依旧能看出身形单薄。不过好在骨架舒展修长,那件杭绸的直裰穿在他身上也完全能撑起来,瘦削又不瘦弱。
更令人无法忽视的是这人周身的气质,有种对一切浮华之物都不屑一顾的漫不经心,像一堵墙,与宫宴上所有人都隔绝开来。
察觉到沈琴央投下的眼神,舒王亦回望过来,两人目光直直对上,竟无一人闪避。
贺成衍在旁道:“成烨还没见过皇后吧,往后你多来宫里走动,同朕下下棋什么的,皇后想必也是要常见面的。”
听贺成衍这么说,舒王身子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