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乔端起来双手奉向平王妃。
“母亲请用茶。”
“好孩子,往后你二人过日子要相互扶持、同心同德,别管外人说什么,过好自己最要紧。”平王妃饮过姜茶后叮嘱了一番,随即起身从一旁架子上取来一只雕花檀木盒。
“这些东西我拿着也无用了,你既嫁给长羲,这些东西本该是你的,收下吧。”
苏云乔接下箱子当即就感觉到坠手,盒子外观不小,双手接着仍有些勉强,也不知里边都装了什么,沉得很。她暗暗揣测盒子里会有什么,下意识去看李长羲的眼色。
李长羲:“母亲给你你就收着。”
苏云乔安下心来,“谢谢母亲。”
敬茶过后二福撤走了茶盏,李长羲与苏云乔起身坐回椅子上,平王一言不发,光是盯着李长羲看。
片刻后,平王妃对苏云乔道:“云乔,你随我来,我还有些东西交代给你。”
苏云乔心中了然,平王与李长羲有话要说。她欣然起身跟上平王妃退出正殿。
两人前脚离开,平王便苦笑道“他还真是煞费苦心,给你选了这样一位毫无助力的妻子。”
李长羲余光瞥向门外,那身影明显迟滞了一步。
“父亲想让我也连累一位世家女吗?”
平王沉默须臾,道:“是我对不住她。”
“父亲留我就为说这个?”
平王从袖中又摸出一封信来,示意他收好:“我听说你今日一早还去太极宫侍疾了?眼下这么青,昨夜没睡两个时辰吧?”
李长羲盯着信封没动。
平王又抬了抬手,道:“信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捅到御前去也不能治我的罪,拿回去慢慢看吧。”
李长羲才接下信封攥在手里。
他知道父亲身处幽宫仍然有自己的消息门路,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因此并不意外早晨发生的事这会儿已经传到幽宫。
“不关太极宫的事,今日恰好醒得早,醒来就睡不着了,许是昨日酒喝多了。”
平王并不信他这套说辞,“往后搬去王府别总往宫里跑,老爷子贯会折腾人,就你上赶着找罪受。旁人都说伴君如伴虎,你怎么就好虎口谋生?”
李长羲笑说:“就当是替您尽孝了。”
“他都骂我不忠不孝了,你替我尽什么孝?”平王冷笑,“他使唤你,你不能抗旨。他没召你的时候,少往前凑,记住这番话吧。”
李长羲没再辩驳,颔首应下:“是,父亲。”
平王望着他,许久才道:“去寻你母亲和媳妇吧。”
李长羲不急着离开,看向父亲说:“听太医说父亲最近常常梦魇,等下次来之前儿子去白马寺为父亲求个平安符。”
“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你去吧。”平王笑了笑,看着李长羲行礼告退至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淑月来信了,她与索南赞普生了一对龙凤胎。你也争取早些让为父见孙子。”
李长羲脚下踉跄了一下,没回头。
平王妃和苏云乔没走多远,就在西面的老树底下,苏云乔手腕上多了一对素金镯子,李长羲隐约记得这是早年太后还在世时赏给母亲的。
见着李长羲过来,平王妃松开了苏云乔的手。
“同你父亲说什么了?”
“还是那些话,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母亲您真辛苦,竟然能守着父亲这么多年。”
“真该叫你父亲听听你是怎样编排他的。”平王妃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俩回去吧,早些休息,明日去了王府好好过日子。”
望着二人的身影离开幽宫,沉重腐朽的宫门再次上锁,平王悄无声息地走到树下,“其实你应该随他们去王府。”
“我去王府,你怎么办?”
平王无言。
…
苏云乔与李长羲乘轿辇回到东宫,一名宫女上前至二人面前前身行礼。
“世子爷,王公公方才过来传话,陛下召您与世子妃至太极宫用完膳。”
“知道了。”李长羲应了一声,随后心里忖思片刻多问了一句:“还有旁人吗?”
“听闻景王与王妃今日携小世子进宫向贵妃娘娘请安,王公公传旨之后便去了后宫。”
那多半是要跟景王一家一同用膳了。
苏云乔默默听着,心里回忆先前从周嬷嬷那儿听来的消息。
景王的生母萧贵妃出身于京城萧氏,这萧氏自开国以来出过两位丞相、三位太傅,在先帝那一朝得了国公的爵位,可以说是权贵世家。
景王妃与她那嫡母同样出身萧氏,只不过是旁支一脉所出,比萧贵妃的家世略低一等。
自从先皇后离世以后,中宫之位就一直空着。萧贵妃膝下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奉旨代行掌管后宫之职,与中宫皇后只差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