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寥,北风猎猎,梁深独自去往昶王府。
依旧是书房内,梁深向竹煊行礼后,沉着声道:“元璇和袁陶已经离开。”
竹煊眯起眼眸看向梁深嘴角的伤口。
太子与少将军扭打在一起,这怎么看都像是个笑话。
竹煊开口,话里有安抚之意:“圣上远在别宫,听闻此事,已对太子做出惩罚。”
说来他那圣上叔叔处理也太草率,太子当众寻衅滋事,只罚禁足一个月。看来他这叔叔对梁深应也是不满的。
梁深不甚在意,他只关心,“王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竹煊沉默,法子他已想好,只是当真要做到那一步么。
“若是王爷没考虑好,梁深倒是有个主意。”
“噢?”
梁深沉沉出声:“我们可以将元璇失踪伪造成绑架,给元武寄信索要赎金,且指定他一人送来。元璇已经逃出城,短时间内必不会和家里联系。我们只要能引诱元武出来,就有让他说出一切的可能。”
竹煊:“你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只是他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你看他有几分是在乎元璇呢?”
梁深:“他在不在乎元璇不要紧,只要他在乎自己的面子就行。元璇是许给徐家公子的,现在她逃婚,这不仅是给他脸上抹黑,甚至连徐府都面上无光。此刻他正愁没法解释呢,而我们正好给他送去一个借口。”
“可是你想过没有万一他将徐家牵扯进来?”
梁深:“不会的,他会先去求证被绑架之人到底是不是他女儿元璇。”
“这办法甚好。”竹煊的眼中划过山雨欲来的暗色。
梁深又道:“此事全交给梁深来办,不用王爷出面。”
“不,我要亲自审。”
他必须知道他父亲死亡真相。
事情进展略显顺利,元武比他们所期待的还要更怕得罪徐府,一个劲地说只要能让元璇回去,赎金要多少都可以。
梁深开口要了一千两黄金,元武眼都不眨一下就同意。
月黑风高夜,元武信守承诺,去了一处破旧村子里。
周围黑糟糟的,一点光都没有。
他忽然高声叫起元璇的名字,模样倒真有几分焦急。
几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元武大退一步,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他的话,刀口朝上,寒光一现,众人其上。
元武掏出胯刀,迎上前去。
不消片刻,他被蒙着头带到竹煊身边。
为了能将他生擒,梁深亲自上场。
他与竹煊对视一眼,接着元武头上的黑布罩被人揭开。
元武还来不及适应灯光,他只觉得灯光晃了晃,接着来自他右前方的声音响起。
“你就是元武?”
元武抬头看向那方向,灯光刺眼,再加上那人戴着黑色面罩,他看不真切。
元武:“你是谁?”
他说着就要向那边扑过去,梁深牢牢抓着他的后衣领。
竹煊:“你先别问我是谁,要想让你女儿活命,就得老实听话!”
元武:“我女儿呢!先把我女儿带出来让我看看!”
他叫嚣着要先见元璇,竹煊理都未理,只告诉元武:“她在很安全的地方。”
说着便语气一转,森寒几分,“元武,五年前的扬州城变是怎么回事?”
元武一听到“扬州”这两个字,脸色突变。
“什么扬州,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个守城门的,谁知道城里藏匿着那么多倭寇!”
说辞与事后调查结果别无二致,可竹煊并未放过他,“可为什么只有你!只有你在城变后升官晋爵了,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元武:“什么为什么!当年升官的又不只有我一个!那个副将不也……”
他自觉说错话,后面无论竹煊再怎么问他,他都不开口,只咬着牙哭喊着要他女儿。
竹煊快要失去耐心,直接抽出一侍卫的佩剑,剑一出,泛着寒气抵在元武颈上,“告诉我,那个副将是谁?”
剑刃离他的颈动脉只一寸,滚滚汗珠从元武脑门流下,他仍旧咬牙抵死不认,“没有什么副将,你听错了。”
竹煊冷笑,看来元武是逼他要动真格的,他冷漠地将剑抵前,刀口锋利,霎时划开一条口子,血丝侵染,元武痛苦呜咽了声。
竹煊动怒,“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艰难突出两个字后,元武竟慢慢闭上了眼,一副“我为鱼肉”的模样。
竹煊发狠又往前抵了抵。好不容易抓到他,他势必要问出点什么。
突兀地,空寂的屋内传来一声越来越低的疑问,问人者自己都没把握。
“是不是梁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