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惯性的作用,沈知锦也掉下了马,但她早有准备,用力在严归身上一踏——她将严归当成了缓冲,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沈知锦!”
“锦儿!”
几声惊恐的喊叫同时响起,沈知凡和许景彦齐齐冲了过来。许景彦率先伸出手,想去将沈知锦扶起来,可谁知沈知锦向后一躲,将将错开了他。许景彦的手悬停在空中,愣了一愣,才缓缓收了回去。
身后,沈知凡已经将沈知锦扶了起来。“你在干什么啊?要不要命了?不想活了?”
此时的沈知锦头发凌乱,身上沾满了尘土,又因为月事阵痛和颠簸,脸色一片惨白,看起来狼狈得很。她借着沈知凡的力站起来,扯出一抹笑容道:“我这不是活着么?你放心,我现在还不想死。”
“你你你!”沈知凡被她气得噎了一口,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好气急败坏地轻锤一下她脑袋:“下次不许干这么危险的事!”
沈知锦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看向正被下人扶着,骂骂咧咧从地上起来的严归。
“严归。”沈知锦看着他道:“按规矩,你输了。”
“输个屁!”严归愤怒道:“沈知锦,你使诈!自己要摔了还要拖上我!现在好了,谁都没赢,平局!”
“谁跟你平局?”沈知锦冷笑:“你仔细看看,我们俩谁离终点更近?”
严归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沈知凡很上道,立刻向终点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信誓旦旦道:“沈知锦离终点近!严归,按规矩,你输了!”
“什么破规矩!我们比的是谁先到终点!不是谁离终点更近!”严归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不要胡搅蛮缠!”
沈知锦摊了摊手,指了指四周围观的人:“我说了不算,你不妨问问大家的意见。”
严归瞬间看向四周,眼神冰冷,大有谁要跟他作对就跟谁结仇的架势。他气势汹汹,加上他又是首辅独子,一时竟没有人敢发声。
“你看,没人支持你说的话。”严归盯着沈知锦:“不信你就继续试,看谁敢跟我作对。”
“严归。”沈知锦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遗憾,“你怎么还不懂呢?”
“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不走?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围观?你以为他们是怕你吗?”
“你问问在场这些人,当我说你输了要大喊‘我是草包’的时候,哪个不是幸灾乐祸?哪个不是翘首以待?”
“你确实有权有势,可那是属于你的吗?公道自在人心,你以为离了你背后的那些人,你在大家心里还剩什么?”
“严归,你知道对你来说,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没有人觉得我输,也没有任何人觉得你赢。从这一点上,你已经输了。”
沈知锦一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听得在场的人都呆了呆。许景彦直直地注视着她,心中被她刚才一番话激荡得悸动不已。
他今天已经见到了沈知锦的胆识,此时又领略了她的见识,既意外又惊喜:原来沈知锦是这样出色的人!原来沈知锦和那些后院女子这样不同!她大胆、坦诚、率直,就像耀眼夺目的太阳,让人根本移不开目光。
许景彦欣赏地看着她,眼神中甚至带上了骄傲和自豪。
严归的眼神却完全不一样。沈知锦每说一句话,他的眼神就愈加恶毒几分,等沈知锦说完,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剐。他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竟想不到言辞来反驳她。
“沈知锦!我们走着瞧!”严归一甩袖子,愤怒地转身就走。身后小厮快步跟了上去,被他猛地甩了一耳光,微微抖了一抖,又捂着脸颤巍巍地跟上脚步。
沈知锦摇了摇头。恶人自有天收,她记得上一世严归的结局就不太好,看他如今的作派,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没有心思管别人,双手紧紧捂住小腹。刚才比试时太过紧张,她无暇顾及抽痛的小腹,如今松懈下来,小腹的冷痛就像排山倒海一样袭来,让她禁不住冷汗直冒。
大概是刚才颠簸得厉害,她的头剧烈疼痛起来,眼前也开始发黑。她迷迷糊糊听见耳边有人在叫她,可她实在没力气答应,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栽倒下去。
*
学堂外的茶楼上,周南安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这这……这女子也太厉害了吧,竟然能几次绝处逢生!你听她那番话,句句戳在严归痛处,严归的脸都要黑成碳了!人间奇观,人间奇观啊!”
“别感慨了。”陆子羡淡淡品了口茶:“我暂时用不到人参,有空派人送到我府上就行。”
“你是强盗吗!”周南安忿忿不平:“可是你怎么知道她会赢?你看出什么来了?”
“想知道?”陆子羡看都不看他:“自己想去。”
“谁稀罕!”周南安气鼓鼓地哼了一声:“难怪他们都说你是怪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什么都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