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婿(1 / 3)

春来万物生发,正是冰雪消融,草长莺飞的时节。满目碧色宛如广袤无垠的汪洋,车轮滚滚行过,若不细看,根本瞧不出什么辙印。

车队接连着赶了整日的路,斛律玳也骑了一整日的马,眼下已是浑身酸痛,索性松了力气,摇摇摆摆地随着马背颠簸。

日头逐渐西沉,太阳将这最后一份明丽的霞光余晖似挥霍般洒下,云层尽染,她眯起眼睛望向天际,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飞到了临行前夜。

斛律铮的音色雄浑,分明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是全然一派容不得拒绝的压迫,“北周这次来得不仅是结亲的三皇子,还有前来主持典仪的太子殿下,押送贺礼的七皇子和九皇子。咱们斛律部的花朵,不能只开在草原上,还要盛放在北周的皇宫里,将来,还要开遍整个天下。你姑姑不成气候,阿珠骄纵愚鲁,唯有你,是我精心培育的花种。你明白吗?”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落下,斛律玳如坠冰窟,周身透出一阵阵地恶寒,克制不住地打起颤来,瑟缩着企图违抗:“阿玳,自认无能无貌……”

还不等她将话说完,一声哂笑便戳破了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声音从上方传来:“你的阿娜、阿度近来日子应该很好过吧,前几天不是才亲眼见了?”

“他们是继续好过,还是活着受罪,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斛律铮闲适地从多穆壶中倒了杯热气腾腾、飘香四溢的奶酒,端着那只金碗俯身到她面前。“所以,现在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斛律玳,定不负大汗所望。”

他又笑了,张扬地不加遮掩,满意地饮下杯中美酒,那杯身上折射而出的金芒几乎要刺痛斛律玳的双眼。“

北周尚未有皇子迎娶柔茄部族的女子做正妻的先例,过往送去的女子,都不过是侧室名分。唯有眼下要赶赴的这一桩婚事,乃是三皇子迎娶赫连部的次别吉做正妃。

额布格的意思,恐怕也是如此。

斛律玳不禁感到一阵头疼,这些皇子们的婚事,都不是他们自己能做主的。且不说自己没有这本事,就算勾得他们非卿不娶又如何?

霍昀娶赫连柔,难道是因为他思慕于她吗?两人分明连面都没有见过。

额布格这是年纪大糊涂了,也开始异想天开,白日做梦了吗?

可即便是这位斛律大汗痴傻了,自己的命运也依然掌握在他股掌之间。

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这人选,也是十足的难题。

太子是肯定不成的了,霍昭那个王八蛋,虽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与贺兰绰好上的,她是肯定再不想招惹了。

他们要好就好,只要别和自己扯上半点关系就上上好。

剩下来的,就只有霍昀和霍晏了。

霍晏与霍昭乃是一母同胞,手足之情深重。一年总有半数光景喜欢赖在哥哥府上混吃混喝,哪怕成家后亦是如此。算起来,自己与他见面的时日,竟不比霍昭少许多。

这位小王爷虽是个集千娇万宠于一身的金贵人物,性情桀骜,眼高于顶,鲜有人能在他这里讨到好处,但他待自己这位嫂嫂却极为有礼,甚至好得有些不可思议。

除哥哥之外,斛律玳是唯一一个能让他乖乖听话的人。

不仅如此,霍晏每每得了什么新奇玩意,总会惦记着她,绝不会落下一份。

碰见有下人对她不够恭敬、不规矩的,还会为她出头施威。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府内的仆从见他便如同耗子见了猫,纷纷避开着走,生怕又被揪到错处,受罚挨训。

自那以后,斛律玳的日子也好过许多。

所以,斛律玳也是很喜欢这位小阿度的。

可惜了,他注定要和霍昭搅和在一起。

这就只余下了霍昀。

先不论在人家婚宴上勾引新郎是多么放荡羞耻的做派,单从人来讲,霍昀绝对是这几人中最不好相与的。

斛律玳没有亲眼见过他,她嫁去北周时,他早已龙驭殡天了。

在她的印象里,霍昀是“昭武皇帝”,是臣民口中的“先帝”,是交攻伐谋,定鼎天下,德教万民,政启盛世之雄主。

若非他在北伐中道突然崩卒,这柔茄草原也将会被彻底纳入大周的版图,而非如后来那般维持自治,只纳贡称臣。

不过比起这位昭武帝的文治武功,斛律玳记忆更深得是有关这位圣主的一些流言蜚语。

例如他是如何夺取了皇位,先帝之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他到底有没有处死先皇贵妃,也就是霍昭和霍晏的母妃;壮年暴亡,子嗣单薄,这些种种否是上苍对他杀伐过重的惩罚等等……

更为重要的,就是他娶走了贺兰绰,这才牵扯出了后面的一连串闹心事。

从某种意义上讲,斛律玳的前世悲剧,也少不了他的成全。

算来算去,哪个都不合适,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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