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秦疏总觉得今夜有些热。
从正院回到东院里不过一段抄手游廊,几段碎石小路,她走得也不快,没想还没回房,身上竟隐隐有些发烫。
沐少棠今夜倒是规矩,用完膳哪也没去,陪着她从正院里散步回来,一路上也没说话,只时不时侧头打量她,也不知是有话说还是没话说。
两人才进门,沐少棠就已经将门掩上,他看秦疏面上坨红,打趣道:“看来比起自己走,你更适合被我扛回来,这才几步路,你就热成这个样子。”
秦疏本就热得很,被他这般捉弄,面上更如傍晚红霞一般,别说是脸,就是颈子里也浅浅浮了一层虚汗。
沐少棠嘴角勾起,冷不防朝着她走近了几分。
待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时,他忽然停下脚步,稍稍低下头,作势要去解她衣襟的扣子。
秦疏吓了一跳,想起方才回来时本是要放柳愈给她的信,奈何沐少棠在,便也没有机会。如今,那封信还被自己藏在衣裳里,若是沐少棠……
她慌忙将身子侧开,赶忙寻借口道:“我去叫她们给夫君备水。”
脚步才迈开,忽觉身子猛地腾空,沐少棠只一低身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像抱小孩一般,直接将她带进了内室。
秦疏又羞又急,声音也有些发颤:“夫君,你放我下去。”
沐少棠却没理会,带着人绕过屏风,直直走向床榻。
他似是有些急切,脚步也有些快,没一会儿便将人压进柔软的褥子里。
明明是一方很宽大的床榻,被沐少棠这般一压上来,不仅显得狭窄,还有几分压迫。
秦疏动弹不得,只能被迫迎上他情绪难辩的视线,她觉得自己此刻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被人放到砧板上的鱼,就等着被人扔下油锅了。
不过,鱼好歹能做殊死挣扎,她此刻却只能傻傻地看着沐少棠,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震惊之余,一只略显冰凉的手突然爬上她的脸,顺着她秀美的脖颈一路向下,作势要探入衣襟。
秦疏慌忙抓住他的手。
“夫……夫君……”她被这样的沐少棠吓了一跳,声音也隐隐有些发颤:“别这样。”
“别哪样?”
沐少棠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几根纤白的手指,勾着嘴角笑道:“你看你都热出汗了,我好心帮你解衣裳,你怎么反倒还不高兴了?”
他话语里带着几分调笑,像是市集之上总爱欺负小姑娘的纨绔子,“既然你不乐意我给你脱衣裳,那你自己脱。”
说罢竟直直盯着她,好似真在等她在自己面前脱衣裳一般。
秦疏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了,被沐少棠看着,哪里真会去解衣裳,只咬着唇不去看他。
“怎么,今夜就打算这般睡?”沐少棠笑道。
面前的人像是被他欺负急了,依然不肯看他,可眼里的倔强却始终不肯放下。沐少棠自知无趣,这才又问道:“知道为什么会热吗?”
一直不肯作声的人这才抬起泛着水雾的眸子看向他。
沐少棠一怔,强压下心头那阵悸动,恶狠狠地看了人一眼,道:“今夜祖母让人准备的可是大补汤,你不管不顾自己喝也就罢了,还不怕死给我也盛了一碗,盛汤的时候那般殷勤,现在反倒让我别这样。”
说罢他凑近几分,低声道:“夫人,你这样做事可不地道。”
“我……”秦疏怔了半晌,半垂下眸子道:“我不知道……”
她只不过是想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沐老太太说要她喝汤,她便也照做了,她哪里知道那是大补的汤?
这般一想,不禁又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真不知道?”沐少棠手指敲在被面,将她闪躲的视线又再度逼退回去,“我还以为……你这是在暗示我。”
他气息发烫,弄得秦疏耳根子有些痒,偏偏此刻被他逼到无路可退,眼见着他目光愈发肆无忌惮起来,秦疏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没有。”
想着此刻已是骑虎难下,她干脆心一横,伸手去推沐少棠:“夫君,我……有话要与你说,你先放开我。”
她眼里满是抗拒,一双手撑在他胸前,因为害怕而不住地发抖。
沐少棠以为她会哭。
可即便她已害怕成这样,却依然强忍着没有掉下一滴泪来。
他轻哼一声,猛地一翻身躺倒在床上,懒懒问道:“何事?”
似大山一样的身躯终于从视线里挪开,秦疏只觉面前豁然开朗了许多。
她拉了拉方才被他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襟,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身,退到了离他稍远的拐角里。
“夫君。”她深吸一口气,“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我……”秦疏暗中捏紧了手指,“我知道夫君也不想与我成亲,只是不好拒绝老太太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