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永远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仿佛当初不是他求娶的自己,而是自己恬不知耻地要贴上来一般。
太子园中品茶,她磕着瓜子笑问:“想不想吃?”
他漠然地说,“不想。”
太子伏案写字,她抱着枕头半掩面庞,笑问:“要不要一起睡觉?”
他像被焦雷劈了一般,无语道,“不要。”
太子月夜吹箫,她主动为其伴舞,曲后笑道:“总有一日你会爱上我的。”
他冷笑一声,斩钉截铁断言:“不可能。”
就是这“三不”传扬在外,让她一夜之间成了全京城贵妇小姐的笑柄。
她几次三番给娘家寄信,几次哭成泪人。
可是家人却说,自古婚姻皆是如此,时间久了便好了。可是她想,时间久了,人都死了,到那时好不好都没意思了。
嘉善又是叹气,又为她披上披风。
御花园内,庞贵妃设宴邀请贵眷及年轻公子小姐同赏百花,见柏灵独来,心下明了,先行一礼,故作不知地问道:“太子妃怎么不见?”
“她不会来了。”
柏灵淡淡回礼,众人亦行礼。说罢,便独往假山边去。
“嬷嬷,烦你去请请吧。”
庞贵妃揉了揉额角,嗓音慵懒。
“母妃,让儿臣去请太子妃吧。”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起身笑言,原是小公主柏音,庞贵妃见此,点头默许。
徐苑梨在殿中徘徊良久,心中越想越觉憋闷,想毕,简单收拾后便与嘉善出门了。
她怕大路人多易被瞧见,便沿着小路走。
走至假山旁,却见一男一女并肩前行,男子正是太子柏灵。女子衣衫素净,背影清瘦,举止柔弱,与自己大相径庭。二人似乎相谈甚欢。
她悄悄走近,靠在假山上细听。
“你和太子妃如今怎么样呢?”
“还是老样子。你知道,我对她从无好感。”
明明是早已知晓的答案,可是亲耳从那人口中听到,依然觉得刺耳和心痛。徐苑梨听着,捂着胸口,仍不死心地瞪着二人。
“当初我曾劝过你,可惜事已成定局,如覆水般难收。”
“听父皇说,你姑姑如今在为你筹谋亲事,可有什么情况?”
女子定了定,似乎不太想回答。
太子顿了顿,又说,“如果当初是我娶你,局面会不会很精彩?”
“你又说笑了。”女子淡然一笑。
徐苑梨不甘心地咬着唇,指尖自假山石划下,留下一道抓痕。
“这么多年也从没问过你,我有些好奇,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女子侧眸轻笑,主动问道。
徐苑梨忽然想到,自己也曾问过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他只是毫不犹豫地说,“反正不是你这样的人。”
她侧耳细听,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和幻想。
“温柔细腻、聪明灵巧,忧国忧民。”
这话倒中听,不偏不倚,徐苑梨又想,“我就是聪明灵巧的啊!怎么不喜欢我,真是不应该。”
谁知柏灵又言,“总而言之,那个人至少应该像你一样知书达理、通晓人情。”
女子无奈摇头,“你啊。”
不远处有位小姐见状,把玩着帕子笑问,“我听说太子与太子妃素来不睦,怎么今日却同游花宴呢?”
“你可别胡说,太子妃没来呢。”
“我瞧着登对得很,可她若不是太子妃,那是?”
“嘘……”
二人声音渐轻。
“你不知道,上回元宵佳节,我和姐姐们上街逛灯会。只见满天烟火,璀璨非凡。正在这时,我们低头一看,太子妃就穿着常服一个人看烟火呢。”
“我也看见了,她那日穿得一身绯红,头上金灿灿的,任谁看不出富贵?”
“你们都见着了她,我看见的却是太子。”
“怎么说?有没有同她一块?”
徐苑梨又听见几人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有些气恼,又有些好奇,那日自己也不知他往哪去了,便也屏息细听。
“自然没有同她一起。不过,身边倒是跟着个人。”
“谁呀?”
“哝。”那人说着,似乎又往太子处指了指。
“和她做什么去?”
“在一处猜灯谜呢。太子猜中了,便将礼品送与她了。”
“可惜可惜,我看庞贵妃亦有意说和她与太子,怎么拐了个大弯娶了那位呢?”
“谁知道呢?还是太子亲自提的亲。”
徐苑梨听罢,有些失魂落魄地向后退,前方尽是贵人们的笑声,不知是在笑美景,还是笑自己愚钝。
她不慎掉了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