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班长。”
董若彩递出手中装饰得体的满天星,漆黑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顺便,我有点问题想要问你。”
看来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正题。
“陈聪,你究竟为什么会休学一整年呢?”
“因为我身上有伤,很严重的伤。”
“我记得是盆骨骨折吧?真可怜。”董若彩的语气里却没有听出可怜的意思。
“已经好了,不可怜。”陈聪回答得十分平和,脸上依旧笑盈盈的。“学校里,这事没传开吗?我还以为家长们会去教导主任那里闹呢。”
每当有学生在学校受了伤,即便不是自家的小孩,或伤势情况一般,家长往往也会联合成军,到学校好好说道说道。
“校内新闻说你做值日,擦玻璃,从三楼掉下去的。真的是这样吗?”
陈夕的耳蜗嗡嗡作响,眼前浮现出下蹲很久猛然起身时的黑白雪花。她忍住不去看董若彩,目光留给自己的二姐,陈聪泰然自若,完全不为所动。
“真的。就是这样。”
“最近的新闻,对学生成长格外关注,报道上说,很多学校都有隐藏的校园暴力,那些从地方乡镇、偏远农村来的转学生,最容易成为被群殴、被孤立的对象。”
“嗯。我也看过类似的新闻。咱们上的是杨鸣的学校,我从小就是杨鸣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吧?”
言下之意,按董若彩的逻辑,如果有校园暴力,也应该是身为杨鸣人的陈聪,去欺负周边农村的小孩才合理。
“我是反对暴力的。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啊!”
陈夕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捂住手指,面露痛苦。
“我……我不知道暖瓶里的是开水,好像……好像烫到了。”
董若彩眉头短暂皱了一瞬,抱胸的双手垂下,锋利与质询的气势慢慢衰退。
“没有最好啦。我要做班长的嘛,不想自己班上有这种事发生。那拜拜了,开学见。”
真是来去如风,为人做事也像风一样叫人捉摸不透……原来如此,自己跟二姐还有董若彩一个班啊,陈夕想。
董若彩走后,俩姐妹皆沉默半晌,陈聪先开口问:“又没事了?”
“什么?”
“你的手。”
“啊……”陈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装的嘛,被你看出来了。”
“你刚刚不该岔开话题的,她会认为我们心虚。”
“不会吧,要是董若彩这么想,她会说出来的。”
“我不喜欢这个人,感觉合不来。你听她那句了吗?‘我不希望自己班上有这种事发生’,好像她才是带班的班主任一样。”
陈聪揉揉眼睛,在客人面前佯装无事令她很疲惫。
“可是,她怎么能提前知道我们都在一个班?”
“董妈妈是学校的美术老师,学校的内部情报,她更了解一些,提前知道分班并不难。”
“我记得。她妈总往咱家跑,跟咱妈坐在客厅里说八卦,董若彩嘴巴厉害,八成是遗传她妈。”
陈夕微笑着说:“嗯。她很有主见,很开朗,我想和她一样。”
“我不是在夸她……还有,我不想我的妹妹跟她一样。”陈聪卸下直挺的腰板,倚在靠背上说:“这里可是春和市哦?为了问几个问题,坐火车过来吗?太夸张了吧。”
“应该……应该不是这样。”
董若彩的事,陈夕听妈妈说过一部分。
她的爸爸原本是华海市一家餐饮公司的总经理,与当时在成衣店打工的董妈妈恋爱,后来奉子成婚。结婚才一年的时间,他就进监狱了,后来董妈妈带着董若彩回到杨鸣,一呆就是十一年。
董爸爸出狱后,又去春和市重新做生意,定期接董若彩过去小住几天。小夕推测,董若彩可能是来看爸爸的,质问陈聪只是顺路。
听完陈夕的解释,陈聪只是摆摆手,大概不想对她人的家事发表意见。
陈聪长吁一气,正襟危坐,双手搭到陈夕的肩膀上,直视着她的双眼,严肃地说:
“小夕,你答应过二姐的。那天……你看到的,绝对绝对不可以和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