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萋萋被人半押半推,带到一处营帐前。
“别磨磨蹭蹭的,赶快进去!伺候好了二公子,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程萋萋被人猛得一推,跌进营帐,还没等她抬头看清里面的场景,就被一阵尖锐刺耳的惨叫激得捂住了耳朵。
“啊——”
伴随着这一声凄厉的惨叫的还有类似匕首的金属器掉落的声音,浓浓的血腥味也同时从门内传来。
程萋萋努力装成惊慌害怕的可怜样,第一个跳到一边,摇头抖肩,缩成一小团。
周围几人却是真正大惊失色,破门而入:“二公子!”
听着里面的动静,程萋萋把脸埋在袖子里,低低地笑了。看来不等自己出手,有人已经帮着解决了这厮。这所谓的“二公子”想来是个惯犯。
这不?常在河边走,今儿湿了鞋。不对,看这情形,恐怕不止湿了鞋这么简单。
不多时,染血的麻布裹着瘦小的身躯被抬了出来。
之后,医官打扮的人拎着药囊进去。再然后,门内传来青年痛苦的号骂声和抽气声。
呦?那位竟然还没到横着出来的地步。
不少人进进出出,场面一度到了鸡飞狗跳的程度。谁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倌儿身上。程萋萋赶紧趁乱离开。想了想,她还是回到了昨晚的那个烧火营。
那里距离现在这个地方非常近,而且比较偏僻,很少有人经过。即便有人,也只是些小兵。见到程萋萋这番打扮,就知道是上头好的那一种,虽然看不起,但也不会故意拦下给自己添麻烦。于是,程萋萋这一路倒是异常顺利。
刚到营帐边,程萋萋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喝骂和哭泣。大概是里面的人在讲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事,把周围的士兵都遣走了。
很快,帐门被人掀起一角。程萋萋立即躲到了另一边。
是昨天那个被称作“头儿”的士兵!
他此时正一脸气哼哼地出来,边走边骂:“这事儿——不管怎么样,都与你王妪脱不了干系!”
这是要把那王姓老妇拉出来顶罪了?程萋萋冷笑。
然而,等那士兵走远,又发生了一件让程萋萋小小吃惊一回的事:王姓老妪居然……“畏罪自尽”了!
程萋萋掀开帐帘,一眼就看见挂在麻绳上的妇人。
几乎没有犹豫,程萋萋立即将踢翻了的马扎扶正摆好,将那王妪弄下来。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烧火营一切如初,唯一有变数的是营帐外的歪脖子树上,吊死了一个新来的倌儿。
“造孽啊!”
“这娃娃应该也就十来岁吧?”
“坏事做多了可是要遭天谴的!”
“这年头做坏事的倒是活得长久,好人反倒都短命。”
几个刚刚浣洗完衣服的老妇端着木盆,拿着石砧,在那棵歪脖子树下围成一小圈,七嘴八舌议论感慨起来。
“看什么看?眼瞧着日头大了,赶紧的,烧火做饭去!”
“隔个几天就有一个想不开的寻短见,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
恰好几个巡逻的士兵路过,见一群人围这那棵歪脖子树闲扯,立即三两步走上来喝散。
“是!”
“是!”
“是!”
老妇们敢怒不敢言,低头往烧火营的方向走去。
“你——去!把那晦气东西弄下来,找个地方、诶,算了,扔河里。”说话的应该是个巡逻长。
那个被指的士兵一脸嫌弃,无奈且熟练地爬上树。很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这事儿搁谁身上,谁都不会太情愿的。怕做的多了,也沾染上晦气或者怨气。
*
听着外面的动静,程萋萋眼看着几个老妇从帐子外面进来,知道这是要烧火做饭了。
可是——问题来了:她从没弄过大锅饭,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正在发愁的时候,那几个老妇已经上前,略带讨好地看着她。
“诶呀!王婶子今儿这么早就来催饭啦!”
程萋萋闻言,心思百转,很快反应过来。这个王妪应该在一众老妇里颇有些地位,再联想到王妪之前为上头做的事,不难猜出来,这是一个不用干活,哦不对,是不用干粗活、重活的主儿。像烧火做饭之类的活计应该不需要她动手。
果然,那几个老妈很快拿了马扎请她坐下,再往她手里塞了一瓷碗茶:“婶子喝茶!”
如此一来,程萋萋便放下心来。对于她来说,别的事情也许不擅长,可就催人干活这件事,那还不简单?
几个老妇手脚倒也伶俐,烧水的烧水、洗菜的洗菜、添柴的添柴,一会儿工夫就把饭菜都准备妥当了。
程萋萋见她们忙的差不多了,刚起身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其中一个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