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还不忘朝身边的柳如意眨眼:“剩下的就交给你了,你找个机会赶紧溜吧。”
柳如意指着手结结巴巴的看她:“燕、燕燕……”
楚燕宁只当她是受惊过度,挥了挥手:“安啦!”
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啧,这年头竟然不知羞耻当街拉拉扯扯了,可真是世风日下。”
坏了,这火药桶怎么闻着味就来了!
楚燕宁哀嚎一声,转过身想将薛焕推进马车里,却因着急忙慌之下绊了一脚一下子磕在对方胸膛上,疼得她捂着鼻子泪眼汪汪。
可她此时不敢乱动,只能埋首在对方胸膛里对身后的柳如意道:“如意快,帮我挡一挡!”
“???”
柳如意快哭了,扯着她袖子想挣扎一下:“燕燕……”
“哎呀好表姐你就替我挡一下,顶多回宫我把上次父皇赏的夜明珠给你……”
耳听得嘈杂的声音,楚燕宁也顾及不了这许多,唯恐被李贺发现,动也不敢动的趴在对方胸膛上道,生怕他反悔:“薛大人,借我胸膛靠靠,等会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薛焕果真没有再推开她,楚燕宁松了一口气。
直到李贺的声音消失不见,楚燕宁总算是轻呼一口气,撑着手仰头巧笑嫣然:“薛大人果真乖巧听话,等回去本宫——”
话随着抬起的头戛然而止,脸上的笑也随之凝固,面色瞬间发白,身子也微微发着颤——好好的薛焕怎么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谢缙?!
老天爷,谁能跟她解释一下,这杀千刀的谢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薛焕呢?哪里去了?
救命,她才刚逆风翻盘,才不想那么快再去见阎王!
看着眼前的人,楚燕宁只觉一颗心被紧紧拽住,连气都要喘不上来。
人人只道镇南王府世子谢缙几年前在行宫从叛军手中救下当今陛下,有着从龙之功,一跃成了当今陛下都要敬三分的存在。
他这腿伤,也是为了救陛下而得。
且他这姣好的面容,惹得京城无数女子趋之若鹜。
却不曾知道,他那年为躲避劫匪追杀,藏在她的车里整整两月,谈笑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
这看似霁风朗月,芝兰玉树,人人敬仰,高洁不可仰视的皮囊下实则藏着一副残虐杀戮的魔鬼心肠!
她一下子倒退好几步,强撑着道:“呵呵呵,原来是谢世子,真是巧。”
谢缙从不喜热闹,更讨厌这种熙攘的人潮,出行必定标配马车。
如今却莫名出现在这里,且她刚刚分明在人群里没有看到他!
而她明明拉着的也是薛焕——这可真是白日见了鬼!
她抬头张望,可此时不要说薛焕了,就连行人都不见了身影,原本熙攘的街道只剩了三三两两的正好奇张望着的几人。
她僵硬的看向缩在一旁的柳如意,用眼神示意:发生什么了?
柳如意不忍直视,默默的移开了目光:刚刚就提醒你拉错了人,是你自己头也不回的拉着人走。
楚燕宁脑中飞快的转动着:“我说是误会你信不信?”
谢缙低着头看她,黢黑的瞳仁幽深如井:“殿下自己信不信?”
楚燕宁有口难言:“本宫对谢大人素来敬重,这种当街拉拉扯扯的做法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你觉得本宫会那么傻?”
谢缙幽深的眸光起了波澜:“殿下的确是傻,喜欢臣直言就是,何须如此拉拉扯扯叫人看了笑话。”
救命,谁来收了这妖孽!
但她此时害怕李贺回转,不想多说什么。
“这真的都是误会!”
她垂死挣扎:“谢大人素来肚里能撑船,况且你也没损失什么,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吧。”
为了不引来李贺,她压了声音。
也因此即便是威胁的话说出来也不过软绵绵的,丝毫没有震慑力,反而有种婉转的轻灵,叫人忍不住就想多听:“当然,也不会不认,自会念着谢大人的好。”
然而谢缙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道:“臣肚里再能撑船,可这事的确发生了,并且,”
他说着顿了顿:“臣的确吃了亏。”
??他吃的哪门子亏?这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果真从未变过!
楚燕宁忍住:“你想怎么样?最多我请你喝杯酒赔罪。”
“殿下果真薄情,一杯酒就想打发了臣,刚刚可不是这样说的。”
说着竟是往前走去:“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吧。”
这人是不是属鬣狗的?咬着人就不打算松口了?
楚燕宁杀钦天监的心都有了,说什么今日是大吉。
大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