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下来。
不愧为她儿郎!
当有此气魄!
台上的白衣郎君这次没再射,他将弓与剩余箭支放回托盘,而后,对着掌柜一颔首,便在观众的欢呼声中下得台来。
这时,台下已有人认出他来。
毕竟,当年长安钟鼓齐鸣,门楼次第开,少年郎一骑当先的风采,为多少人记得——
便他如今大了,眉眼褪去曾经的青涩,可那般出众风貌,当世又能有几人?
“可是楚昭郎?!”
“楚昭郎?那三千轻骑破乌河,令乌河族人闻风丧胆的楚昭郎?楚昭郎,请受我等一拜!”有人拜下去。
人群纷纷让出条道来。
保家国,护边河,乃无数长安人的梦想。
便有许多人去不得饮马河边,可也怀抱英雄梦,如今得见真人,哪里不热血沸腾,如见心中千崇百慕之人?
于是,人们纷纷躬身垂落。
幸得长公主一声:“今日只是游玩,诸位莫要大礼,尽兴才是!”
才没造成更大的骚乱。
……
唯有姜瑶身处其中,才真正感觉到,楚昭在长安人心中的地位:那便是真正的神明,地位如斯高。
她仰头看着那徐徐走来的郎君,忽觉其气度昭昭,如风月不凡。
再看周围侍卫,各个挺胸昂首,一副与有荣焉模样——
便更觉楚昭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她叹一口气:这样的人,怎好亲近?
也难怪,王清玄这样骄傲清高的小娘子,也要为他折了腰。
姜瑶想着,彩云阁的掌柜却亲自捧了托盘,送来彩头。
那木托盘上,放着两样东西。
一,是对珍珠耳铛:另一,是金蕊丝红玉步摇。
这样近看才发觉,那耳铛上的珍珠,大而圆,色泽极润腻、无一丝瑕疵,不愧为东海明珠。
而其中更出众的,却是金蕊丝红玉步摇——
技艺巧夺天工,簪头为一朵雕工精致的芙蓉花,花蕊细如发缕,花型栩栩如生,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芙蓉花儿葳蕤生艳,配着其下水滴形红玉珠儿,更是艳丽生光。
那红玉剔透纯净,一看便非凡品,珠玉剔透,艳如鸽子血,极为抓人眼球。
——在姜瑶的记忆里,便是漱玉斋,一年都出不了几件这样的精品。
“彩头确实不错。”
长公主赞道。
掌柜的躬身:“夫人谬赞了。”
“肖嬷嬷。”
肖嬷嬷忙上前,从掌柜的手中取过托盘。
掌柜的躬身退开。
这时,小四郎君蹦蹦跳跳走到那托盘前,看着那托盘上的东西。
便他每日里不是跟黑猪儿打交道,就是跟蛐蛐玩,却也看得出,这是好东西。
他道:“一哥,你可真厉害,一赢便赢来两个!”
“阿娘,快看,这是一哥为你赢来的彩头!你快来挑一挑。”
长公主却没那么贪。
于她而言,这世间再珍贵的首饰,都算不得珍贵:若她需要,唾手可得。
可这到底是一郎赢来的,意义不同。
不过——
她看向姜瑶:“阿瑶,你来选。”
姜瑶却摇头,道:“夫人,这可是一郎君为您赢来的,阿瑶怎可…”
“这有什么?”长公主挥了挥手道,“这样罢,我先选。说起来步摇我有许多,倒是这耳铛…我便选这个吧。”
长公主伸手,自那托盘上拿了那对珍珠铛,而后,在耳边比了比,叫肖嬷嬷替她戴上。
肖嬷嬷小心将长公主耳边原先坠着的那嵌蓝珐琅孔雀坠小心解了,而后,替长公主将那珍珠铛戴上。
“美目如明珠,夫人,与这珍珠铛相得益彰呢。”肖嬷嬷道。
长公主摸了摸耳铛,嘴角带出笑:“就嬷嬷会说话。”
……
姜瑶则看着托盘上那支金蕊丝红玉步摇了。
步摇金光华美,红珠如血,美丽异常。
她又看看面前的楚昭。
楚昭面皮薄白,眉目冷隽,一副懒得开口模样。
长公主见此,也不摸耳铛了,而是道:“看他作甚?我既发了话,那便是你的,何须看他脸色?”
姜瑶这才点头,道:“那…多谢夫人。”
而后伸手,将那支步摇拿在手里。
长公主这才高兴了,大约是得了儿子孝敬的耳铛高兴,也不急着去明月楼了,干脆悠悠闲闲地逛起街市来。
小四郎君却不依不饶,缠着他娘亲:“阿娘,既一哥哥赢了,便也算我赢了,那大食来的宝马,阿娘不许食言!”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