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敏中坐直的身板微微倾斜,她见到了,难怪当时走的那么快。
他怎么会被满的这么紧,曹主簿和侯典史谁做的?
“向侍郎能来汴京是我拿太子的帖子向当时的赵相举荐的,因为那位被您判了死刑的娘子和我说您是她难得一遇的好官,是特意叮嘱不让人磋磨她的好官,说实话我也没见过您这样的好官。”刘娥为着这个敬向敏中三分。
向敏中声音低沉道:“我驭下糊涂,当不起好官。”
刘娥反驳道:“您只是对人心防备不够。”
“向侍郎我就出生益州,起义消息传来后我借着太子势力调来了益州历年上报赋税,虽重但绝不至于逼民反,只是这中间层层剥削说不清了。”
“清廉好官只有一位救不了天下百姓,比起要强兵才能压民愤的益州,您该在汴京该去想如何制约所有官员。”
向敏中从大相国寺长长的石台阶上走下去时,脑海里都是刘娥的话。
天下所有读书人谁不想做宰相按照心中想法治国,他已有五十余岁官才至侍郎,还有机会嘛。
靠近大相国寺的临水街黄氏布庄内,黄恒裕被丁谓缠的不胜其烦。
“我的丁大人到了年关我为查账忙的焦头烂额,你就别再给我添麻烦了。”
丁谓点头:“巧了,我最是会查账。你把账本给我,一会功夫我给你理的清清楚楚,绝对让你省心。”
账本是做生意的机密中机密,凭什么给他看呀?黄恒裕无语道:“我实话告诉丁大人,娘子心里自有主意,谁说好话都不会有用的。”
失落挂在脸上的丁谓惆怅:“太子不用我,娘子再不替我说话,那我这官还怎么做?”
太子是不喜欢你狂妄,黄恒裕拿着算盘拨着珠子悄不做声。
老狐狸在这装傻,丁谓温和道:“你小外甥不是在择师吗,别找别人了我就能教。谢师礼什么的,我都不要,你去娘子处帮我问个准话就行。”
“丁大人您这消息太晚了,我那天资愚钝的小外甥已经去崔家在汴京的族学上课了,不劳您费心。”黄恒裕语速很快。
江州崔家子弟但凡下场不说每榜都有他们姓名也差不多,他家的族学有名也难进的很。
自讨没趣的丁谓见黄恒裕不愿搭理自己,只能先离开。
路过寇准府上,丁谓想了许久挂上笑脸敲门。
寇府开门的小厮惊讶道:“丁同知您许久没有来了,怎么今日得了空。”
丁谓神情不变:“劳烦通报一声。”
“天寒您先在会客厅稍等。”
难得休息在家作画的寇准将鸟的眼睛点的重了,直接整张不要了。
“让他等着,我净个手过去。”
丁谓站在会客厅的半人松树下安静看着其挺拔身姿。
远在与辽防御边线的龚美紧张的在还飘雪的空地上等待。
张耆打听完后面色凝重的出来。
两人来到无人处,龚美迫不及待问:“益州现在什么情况?”
“这次起义不小,领头的王小波直接自立国号蜀,官家令河州团练使王继恩带兵镇压。”张耆凝重道。
龚美冻得通红的手上青筋暴起:“我们村离成都府不远,青壮又不少,要是被波及了乡亲们该怎么活。”
张耆安慰:“像这种大规模的一般只追缴首恶,龚哥也说了起义里的几个头领名字你都不熟悉,想来就算牵扯也还有机会。”
数百人的村子经过此磨难后,存活的人能有一半之数就是天幸了。
龚美看着家乡的方向担忧。
过年的几天大相国寺外搭了十口大锅煮风干的野菜粥。
汴京城不少百姓都会去讨上一碗。
刘娥喝着美味的粥,在脑海里浮现大宋的疆域图。
明年一定要是个丰收年不然朝廷无粮可济。
开春气候刚一暖和绿色就变得多了起来,在个风和日丽的吉日里赵恒的太子位告于天地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