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了真相,厌恶自己?
芸娘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发麻,心跳加速,完全不能动弹。
“芸娘,芸娘。”
邹氏连喊了几遍,芸娘仿佛才听见,看了过来,问道:“婶子?”
邹氏不满地道:“叫你去做饭,怎么装聋作哑?还不快去?”
芸娘连连点头,逃也似地离开了磨房。
这速度又让邹氏侧目,她嘴里嘟囔道:“见鬼了,一大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林晨安虽然目不斜视,然而余光中,芸娘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见芸娘先是疑惑,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惊愕、害怕、逃避,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敢。
看来她是想起自己昨日说的什么,知道自己暴露了目的,害怕了?
他发出一声冷笑,这次不管她再出什么把戏,自己也不会上当了。
芸娘跑进灶房,开始做饭,她一直想着林晨安的事,心不在焉的,饭都烧糊了。
一家人都出来吃饭的时候,邹氏喝了一口,差点全给吐了。
林天生吃了一口饼子,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夏春花直接道:“哎,你这做的什么饭,该不会是想要毒死我们吧,你尝尝,这是人吃的吗?”
芸娘也才知道自己盐放了两遍,她不住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在众人的抱怨声中,她更加局促不安。
林晨安冷眼看着这一切,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对上,她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极快地低头躲避,再不肯看过来。
早饭过后,夏春花和邹氏去卖豆花,林天生去酒楼。
林家的麦子靠近河流的那一块已经熟了,林老爹先去看一看,如果合适就准备开始割麦子了。
芸娘在家中洗衣服,喂牲口,挑豆子。
林晨安则是再教一教林文斌和虎子,之后也要准备去收割庄稼了。
芸娘听着屋内传出的朗朗读书声,心里实在是恐慌又担心。
林晨安知道了多少,他是不是害怕自己,才会这样?他会不会告诉其他人,那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这些问题折磨得她难以安宁,就连林瑶过来,同她说话,她也依旧无法开心。
林瑶发现不对劲,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心事无法诉说,想了好久,她问道:“瑶瑶,如果你有个秘密被人知道了,但是你又不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林瑶道:“那就去问问好了。”
“直接问吗?”
“对啊,直接问,要不然憋在心里多难受,问出来是死是活也是个痛快。”
林瑶眼睛亮晶晶的,说话也是如此的干脆。
芸娘有时候真羡慕林瑶,她真的有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她就像金黄的芋头花,朝气蓬勃,里正一家一定都非常宠爱瑶瑶。
反观自己温温吞吞,遇事犹豫又害怕,不像任何花,反倒像一只慢吞吞的蜗牛。
听了芸娘的比喻,林瑶笑得捧腹,她道:“芸姐姐,怎么会呢?你很好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会做饭,又温柔贴心,如果我像你这样,爹娘不知道又多高兴。再说,你只是不习惯,但你也可以变得勇敢的。”
被她的笑容感染,芸娘仿佛也变得有生机了。
她们谈笑的声音吸引了林文斌和虎子,两人一直看过去,但是头上立刻挨了两下。
夫子来了。
他们老老实实地坐直,继续念书。
林晨安自己站在窗口,目光从书上移开,朝芸娘扫了过去。
芸娘坐在树下,脸上没有早晨的不安,日光透过桃树的间隙散落在她的身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光斑,她一动,那光斑便跟着换了位置。
一片蝴蝶状的光似乎印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弯弯的,似乎在同林瑶说话,笑意也漫上了眉梢。
不知道林瑶说了什么,她露出了贝齿,整个人似乎都在熠熠生辉。
“夫子,你很开心吗?”
虎子好奇地问。
蓦地,林晨安的唇角压了下去,他眼神越越发严厉:“虎子,你会背了吗?”
“会,会了。”
“那背给我听。”
“哦。”虎子苦着脸,背的磕磕绊绊。
林文斌在底下笑得直抖。
林晨安道:“太生疏,回去后抄写二十遍。”
“啊,哦。”虎子垂头丧气坐下。
“文斌。”
“是,夫子,我会背了。”
“嗯,我知道,你回去砍二十捆柴,强身健体。”
“啊?”林文斌傻了眼,他闷闷地坐好。
这下换虎子偷笑了。
林瑶几人离开后,芸娘决定一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