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安本以为会听到芸娘说,是因为她心悦自己,岂料,芸娘道:“我不想嫁给林大福,我想你娶我。”
她不说了。
林晨安觉出不对:“只是因为这样?”
芸娘好似睡着了,林晨安微微晃动她的肩膀:“芸娘,还有呢?”
芸娘努力地抬起头,辨认出面前的人是林晨安,好似在梦里一样。
她突然抓住林晨安的手道:“我想让你带我走,带我去京城,我不想待在林家,我想去京城”
林晨安皱眉,“为什么要去京城?”
芸娘瞪大了眼,“我如果一直待在林家会死的。你上京城赶考,你会中状元,你一定也要把我带走,好不好?”
“你只是想让我带你去京城?”
“去京城。”芸娘重复道。
他的脸色渐渐阴沉下去,说出的话带了些冷意:“你对我好,就是想让我娶你,而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林大福是个残废,而我可能会考上状元?”
芸娘头晕得更厉害了,她只想睡觉。
她倒在了林晨安的身上,林晨安却打算放过她。
他问道:“芸娘,说话。”
说话,说什么?
她隐约想起,刚刚林晨安好像问她考状元的事。
这个事情她知道,她肯定地道:“你一定会是状元的。”
说完这最后一句,她再撑不住,趴在林晨安的胸口,昏睡过去。
林晨安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他问出最后一句话:“芸娘,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怀中的人久久没有回答,林晨安知道自己不必再问了。
不是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好带着目的,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林大福,对着林大福,她曾几度落泪,盖是因为害怕,委屈。
林天生已经成亲,她会盯上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她看向自己的时候,明明那么娇羞,担心自己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脚下的鞋子合脚又舒适,桃花酒也是醇香怡人。
就连今晚的长寿面,也是好吃的。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她笃定自己会是状元郎?
林晨安想笑,于是他也真的笑出来了。
他真的是小瞧了芸娘,她的心思居然藏得那么深。
芸娘第二日醒来,头昏昏沉沉的。
她起身坐在床上,回想起昨日的情形,她只记得自己与林晨安一道喝桃花酒,她想要灌醉林晨安,还问他有没有心上人。
想起当时的情形,她的脸色又开始红了起来。
林晨安应当是没有心上人的,只不过,她本来还想要趁机向他表明心意,但她最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怪就怪这桃花酒的后劲太大了。
她不知不觉喝多了,连正事都没来得及做。
不过,好歹知道了林晨安还是一个人。
她的视线又落到桌子上的扑满上,上面的蚂蚱依旧栩栩如生。
她的嘴角不由地扬起,想到什么,在篮子里翻出几块略微鲜亮的碎布来。
她在市集的时候,看到许多读书人和富家公子,腰上都会戴上香囊荷包,荷包上绣着桂树或者五毒虫,葫芦等各式各样的图案,瞧着便很文雅。
如果林晨安也戴上,一定也好看极了。
她打定了主意,之后也要做一个。
穿上衣衫之后,她推门而出,恰好遇到林晨安也从西屋走出来。
两人目光猝不及防对视,她情不自禁地低头,眼里盛着笑意。
意外得是,林晨安却是面无表情,甚至堪称冷漠地瞧了她一眼,然后便关上了门。
芸娘吃了一惊,面上的笑容僵住。
邹氏也出门了,瞧见芸娘站在门口,她道:“还不快些去磨豆子?”
芸娘只好先去做事,磨出的豆浆快要装满木桶时,林晨安再次走了出来。
他上前来,眼睛仍旧没有看芸娘,只是接过芸娘手里的东西,将她赶到一旁。
他一身的冷漠,连邹氏都发现了异常:“安哥儿,你没事吧?”
“没事。”
他简短地道。
他从芸娘的身边走过,紧绷的下颌透出他糟糕的心情。
芸娘更加疑惑了。
难不成昨天她喝醉之后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她单知道爹爹喝了酒酒品非常差,他会打骂人,搅得家人都不得安生。
但她自己是没有喝醉过,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她绞尽脑汁地想,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她该不会说了前世的事情吧?
林晨安知道了她是死而复生的人,会不会将她当成怪物?
他现在这么冷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