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只当没看见他的手,她道:“哦,昨日……”
芸娘觑着林晨安的脸色道:“昨日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林晨安淡淡地应声。
芸娘不知道邹氏和林天生是怎么说的,但他们一定会颠倒黑白。
她立刻向林天生解释道:“三弟,林婶子和二弟说的都不是真的,我没有什么……情郎,更没有偷人。”
她十分难为情地吐出这两个字,脸上的红云更加艳丽了。
“二弟偷了我的银子,他是故意的这么说的。”
“他说亲眼看到你收到情郎的礼物。”
“不,不是,他说的是那盒猪油膏,但那是你送我的,根本不是其他人。”
芸娘话音一落,两人都沉默了下,她说的是真的,但与“情郎”二字一牵染,仿佛便多了几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芸娘面露尴尬,林晨安倒是有些奇怪,他走之前,芸娘不是还向林天生献殷勤,将那猪油膏给了他,还做饼子给他,怎么现在两个人闹翻了?
见芸娘局促得手足无措,他道:“那猪油膏的确是我给嫂嫂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二哥那里看到,是嫂嫂送给二哥了?”
说起这个,芸娘更加羞愧。
她赶紧道:“这是个误会,二弟之前在我面前提起过猪油膏,我便以为这是他送的,猪油膏也是要花银子买的,我不能要他的,便给他送了去,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这猪油膏是三弟买的。”
芸娘说完,林晨安抬眸看向她,那一向黑白分明的眸子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情绪,“你以为是二哥的,所以还给他?”
芸娘点点头。
原来当日是误会她了。
一开始她以为这猪油膏是自己送的,她用了。
但听到是二哥的,便立刻送了回去。
这种区别对待,让林晨安的嘴角不由地轻扬。
他的心似乎莫名地跳得快了些,不是心慌,他低头,手按在胸口的位置。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不让人讨厌。
瞧着芸娘紧张地看着自己,林晨安道:“已经没事了,我同爹娘已经解释过,这猪油膏是我送给你的,你也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他相信自己。
芸娘从昨日便一直压抑,被冤枉的屈辱让她愤怒又难过。
林晨安这份难得的信任让她心酸,她差点忍不住落泪,又强忍回去,只对林晨安道:“谢谢你。”
她一向温和的双眸此时含着点点泪光,像极了寥落星空中到了一点星芒,又像雨中荷叶上滚落的水珠。
明明是想哭的,偏偏又忍着。
微红的眼尾,低垂的脖颈,柔顺又楚楚可怜。
他突然想起书上的一句话来。
美人温如玉,陌下缓缓归。
林晨安突然又不说话了,芸娘奇怪地瞧着,一眼望进他琉璃似的双眸中。
刚刚难过不觉得,如今才发现不对来。
她虽然衣着整齐,但毕竟是坐在床上,两人又共处一间柴房,实在是不合适。
她悄悄将被子往上拉,意图遮住自己。
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林晨安的眼睛,他后退两步道:“那嫂嫂先起来吃饭吧,娘跟二嫂去集市了,爹与二哥则去了酒楼跟人赔礼道歉,大哥我已经给他喂过粥,也翻过身了,你不用担心。”
他想了想又道:“这事是二哥和我娘他们做错了,你怨恨他们也是应该的,银子暂时我没办法,不过娘已经将你的簪子还了回来。”
他将银簪子递过去,芸娘的眼中迸出惊喜的光来。
她急忙接过,两人双手相触,她似乎也无所觉。
只一心看着她手上的簪子,她的簪子,她还以为再也要不回来了。
她紧紧握住银簪,看向林晨安:“三弟,谢谢你。”
她的眸中隐有泪光闪烁,惹人怜惜。
林晨安道:“这簪子对你很重要?”
芸娘点头:“这是我娘的遗物。”
怪不得,她看得如此重。
林晨安了然,他道:“我已经说过二哥和娘亲了,这种事,二哥不会再犯。你也保重身体看开些,人凡事都要往前看的,身体好了,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说完转身离开,芸娘才反应过来:林晨安这是在安慰她?
她下意识追逐林晨安的身影,直到他走过窗口,她才下床来。
看到桌子上的白粥,她走过去,这粥还是温热的。
昨日同邹氏等人拉扯,她身上现在还痛着。
她坐下来,粥里放了些糖,吃起来甜丝丝的,勺子碰到碗底,她眉头微皱,接着盛出一颗荷包蛋来。
那是一颗完整的荷包蛋,巴掌大,蛋白跟豆花一眼,但比豆花硬一些,里面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