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掌柜的名声。”
温阮面上挂着客套的笑:“不知今日高大人来,有何贵干?”
“替我家娘子送帖子,娘子有些事需回云州一趟,这金玉楼的春日宴自然是不能与林掌柜同去,特意让我把帖子带来。”说罢,从袖口中掏出红帖,等着温阮上前来接。
靠近代表危险,九层塔繁杂的气味夹杂着墨臭味,不知高主簿在今日赶来前做了何事,这气味相较前些日子看到他时,浓重几倍,熏得温阮头脑发沉。
见温阮僵直在原地,不愿上前,高主簿的眼光中暗芒闪过。
就在此时,十五从墙头上越过,落在温阮身前,一改往日翻肚皮撒娇卖痴的模样,鸳鸯眼中寒光乍现,粗长的尾巴不耐烦地左右甩着,喉咙间发出低沉“呜呜”声,震慑面前的男子。
面对十五这样的猛兽,高主簿面上没有露出一丝惊恐,反而饶有趣味,从头到脚打量着十五,接收目光的十五背连着尾巴的毛全部炸起。
温阮见状,沉声说道:“劳烦高大人将帖子放在一旁就好,高夫人与我要好,瓜田李下,避嫌要紧,”
“那便不叨扰林掌柜。”高主簿将帖子放在桌上,捋着袖子,转身就走。
随着他转身,温阮轻舒一口气,不料高主簿刚走两步,突然停下,回头道:“林掌柜,听闻你擅长药膳食疗,不知我这手腕的旧疾能治否?”
本来就没病,何来治病一说?高主簿明显在试探。更何况她从未向外界大张旗鼓,鼓吹擅长食疗一事,高主簿又是从何得知的,这问话只怕是试探中带着警告,表明他知道更多。
温阮低垂视线,敛去眼中神色,摸着十五的尾巴:“我只是个厨子,不是郎中,若是高主簿想治病,怕是走错地了。出门左拐回春堂。”
“多谢林掌柜指路,在下告辞。”说罢,高主簿大步流星,出了粥铺。
见他离去,温阮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坐在逍遥椅上,撸了把十五的头:“多亏有你,等下给你加餐。”
也不知段娘子赶往云州所为何事,让一个吃货能放下春日宴,只怕是要事。
温阮手下抚弄着十五的毛,脑海中细细回想着与高主簿相遇的细节。
第一次相遇在公堂之上,当时他站在知州身后,主簿站着,知州坐着,似乎没什么不对。
只是,吴知州在关键性的审问时,眼神总会向左边一撇,彼时温阮只当他是在思考,但高主簿恰好站在左手位,倒像是吴知州下意识征求高主簿意见。
第二次相遇在东市的炙肉馆子,高主簿跟在段娘子身旁,俨然一幅恩爱模样,无意间瞟间他手腕上膏药贴盖住的刺青倒是奇怪得很,书生与刺青,无论怎么想都违和,而段娘子显然是不知道底下是刺青,只当做是手腕抄书留下的旧疾。
穷书生抄书,点心铺子偶遇官家娘子,书生不愿接受娘子资助,后来官家娘子家道中落,书生反而高中,书生与官家娘子不离不弃,堪称大业朝的爱情典范。
只是环环相扣的情节太凑巧,就像秋娘说得:就像戏台上演得似的。
一次相遇是意外,两次相遇是缘分,三次相遇只怕是蓄谋已久。
如果情节都已经被安排好,那么段娘子匆匆赶往云州又是为何?
或者说,段娘子真的去云州了吗?想到这,温阮心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