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一切回归了正常,萧景蘂空闲时就来陪梅长苏坐上一会儿,下下棋,聊聊天,有时两人并不多言,各执一本书,相对而坐,伴随着清脆鸟鸣,秋风落叶,仿佛一天变得及其短暂,也及其漫长...
转眼便到了霓凰郡主比武招亲之日。
比武招亲地点定在了大梁皇室举行庆典活动的迎凤楼,因此事是惊动满城的大热闹,各家高官显贵几乎是倾巢而出,看热闹是其一,借此结交才是正途。
侯府有内务府专门圈制的观赏台,位置极优,奈何谢侯爷掌管京中治安,特殊时期抽不开身,莅阳长公主则是素来不问外事,热闹的场面能不出席就不出席,谢家的宝藏座位就由得萧景蘂和谢弼独自安排了。
言豫津听得如此,连夜把言府的座位高价租了出去,说要和他们同坐一处,谢弼嘴上说着不愿意,登记人员时却多写了一个。
因为参赛者众多,能力参差不齐,上半场的比赛并没有什么精彩之处,唯一有记忆点的,是一位使流星锤的江湖客,一顿迅猛操作之后,将铁链甩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手喜提不战而胜。
不知是不是错觉,萧景蘂总觉得有目光朝他们这边瞟,可抬眼看向四周,大家都在专心看着比武台,并无异常,中场休息时,两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解释了这一切。
“这好生热闹啊!”
几人回头一看,太子和誉王已抵达棉棚口,几人当即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誉王殿下。”
“免礼!免礼!”太子微抬右手,“谢弼,你们是在招待贵客吗?怎么不给本宫引见一下?”
“还用引见吗?”誉王殿下笑着出声,看向梅长苏,面露景仰之色,“这位,想必就是苏先生了,果然是风采清雅,江左十四州,能够多年安康,民生平稳,全是多亏了贵盟匡助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禀报圣上,给贵盟予嘉奖,只怕贵盟心志清高,不屑于俗誉,故而未敢擅动。”
梅长苏低头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在下苏哲,随友入京,与江左盟并无关系,只怕是誉王殿下误会了。”
“所言极是!”太子殿下郑重点头,斜着眼看向誉王,语气略带斥责之意,“苏先生就是苏先生,扯那么多干什么?”随即笑着说道:“听说苏先生体弱,大家都不要站着了,苏先生,请坐。”
众人纷纷行礼谢恩,各自入座。
太子佯装看了会儿比武台,又将视线锁在梅长苏身上,“听闻苏先生来京是为了修养散心,不知道都去过哪些地方?”
“说来惭愧”梅长苏笑着答道,“景蘂和豫津本要带我四处逛逛,奈何我身子不太爽利,还未赏得金陵美景。”
“哪里,苏先生既然身体不好,多多休息才是,不过金陵郊外景色优美,气候宜人,苏先生如有兴致,也可出去走走。”太子从袖中取出一块加盖玺章的净白玉牌,直抵于梅长苏身前,“这块玉牌,虽没什么大用,拿来开道还是方便的,先生不妨收下,日后出入也方便些。”
“哇!这可是加盖过大宝玺印的玉牌啊!”言豫津惊讶道:“太子殿下,好大手笔呀!”
太子面露红光,笑意更深,希冀地看向梅长苏。
“也好。”梅长苏指尖捻住玉牌,并未多看,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飞流,“这样以后,我家护卫出入就方便了。”
太子微愣,有些尴尬,但并未多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誉王暗自笑了笑,重振精神,“听说苏先生,曾在前代鸿儒黎老先生坛下听讲,我这里正好收藏了几本老先生的手稿,不知先生是否...”
梅长苏来了兴趣,“有哪几本?有不疑策论吗?”
“有有有有!”誉王兴奋答道:“就在本王的藏书阁里,先生如果感谢去,尽管到府中来,绝没有人敢拦先生的大驾!”
太子面露鄙夷,“景桓,你未免太过小气了吧!不过几本手稿罢了,苏先生既然喜欢,那就送给苏先生,还让苏先生到你府上去?你若真舍不得的话,这几本书值几个钱啊?你随便开个价,本宫把它买下来,送给苏先生。”
誉王垂下眼帘,语气有些低沉,“本王是怕苏先生不收,若先生肯笑纳,我自然当即奉上。”
梅长苏笑答:“既然是殿下珍藏,苏某怎敢横刀夺爱。”
“哪里,哪里?” 誉王抬眼看向梅长苏,表情真挚,“以先生如今的才名,如果黎老先生在世,必定视你为他的第一得意弟子,这几本手稿归于先生之手,那才真是再恰当不过。”
“不过这几本手稿,在敬重老先生的人眼里面,可都是无价之宝。”誉王唇角微微上扬,“皇兄刚才说的出个价之类的话,恐怕有辱老先生的遗泽。”
“你!”太子恼羞成怒,“你怎么可以这么跟皇兄说话呢?”
萧景蘂听着他们的讥言暗讽,目光直射谢弼,谢弼迎头对上,又快速收回视线,他心虚了,而答案不言而喻...
“